你竟然也是这样?戴氏闻言就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松了不少:我听旁人说,只有做过亏心事的人才会这样呢。
谣传罢了,祖母可不能听别人瞎说。一会我给您开几副宁神的药服一服,保管就能好了。
陶瑾正当提笔写字,就被戴氏摁住了手。
开药就罢了,这几日好不容易才断了药,可是不想再吃了。戴氏边说话边用手摸着陶瑾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说起来我那库房里也有一串佛珠,不知道戴着管不管用呢。
陶瑾正待说话,就听见门外的婆子小声唤点珠。没过一会,点珠就匆匆返回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老夫人,花园那边出事了
戴氏手一哆嗦,差点将身侧的茶杯扫倒。
陶瑾见她双手有些颤抖,便贴心的上前搀扶住道:祖母莫着急,孙儿陪您过去看看。
戴氏有些慌乱,愣怔了好一会,这才披衣服出门。
下人们都在各自的房里躲着,府里静悄悄一片。陶瑾扶着戴氏到了花园门口,就见二姨娘也带着玄芝在那里候着。
看见戴氏过来,二姨娘连忙上前来打招呼:老夫人。
怎、怎么回事究竟是戴氏颤抖着手,显得格外慌张。
妾身收到消息就叫玄芝去山居送信,自己也是堪堪才到的地方,尚未来得及进去查看呢。
正说着话的时候,一阵冷风就吹过来。有两张纸钱随风飘落在地上,戴氏不经意间低头一瞧,竟然吓得大叫一声,差点跌坐在了地上。
陶瑾也低头看去,就见那灰白的纸张上面,竟然印着一排小小的脚印。这脚印是用香灰印成的,乍一看仿佛真的有人凌空踩踏而来一般。
扶着戴氏再往里走,就见着地上的纸张越来越多,叠在最上面的纸密密麻麻都有印痕。今日风大,桌子上的瓜果碟子被吹翻不少,烛火吹灭,白色的蜡烛也是滚了一地。再往桌子上细看,就能瞧见那碟子里的菜肴也有被手抓过的痕迹。
留下看守的下人两眼翻白,有一个已然昏死过去。
戴氏被吓破了胆子,越发的不敢往前走了。
陶瑾见那昏倒的下人有些不对劲,连忙吩咐盛歌上前将人叫醒过来。一瓢冷水泼出去,那下人才堪堪转醒。
看到陶瑾等人,下人立刻魂飞魄散的跑过去抱住了戴氏大腿:老夫人救命,这园子里有鬼!
今日是祖宗们回来巡归的日子,休得在此胡言乱语。戴氏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的训斥道。
是、是真的。奴才们刚才在这里守着,就看见一只白骨手臂凭空出现乱抓乱晃,那碟子里的东西,都是叫那白骨手给抓走的
他说的是真的,奴才也亲眼所见。那手上面还带着一截骨头,有一根手指还不见了。这一切都是千真万确,求老夫人明察。另一个家奴也慌里慌张的附和道。
有史以来头一次见了真鬼,这些下人都吓得不轻。戴氏也给唬住了,一时半刻没了主意,抖抖索索的拉着陶瑾的手道:瑾儿,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
陶瑾瞟了容氏一眼,发现她自从听说了那白骨手之后神色就有些不正常,便对戴氏说道:姨娘可是这府里管事的人,今日这件事,还是得交给姨娘处置才行。
戴氏点点头,转而唤了二姨娘好几声,这人才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戴氏便有些不满,皱着眉厌嫌的说道:你可是这府里的内主子,怎么做事这般散漫。
老夫人恕罪,妾身见这花园里实在有些严重,一时也给吓住了呢。容氏捂着胸口,又惊又惧的说道。
你是主子,凡事没个定数怎么行。不管是真是假,今日这事也得有个交代,免得人心惶惶,以后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晓得了,妾身这就派人去查。花园里风大,老夫人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叫风吹着了。
戴氏也不愿意在这地方逗留,复又交代了几句,随后便带着陶瑾离开。
待她们一行人走后,容氏发了疯似的出动下人搜查。有人凭空见了白骨,她自是不信,非要掘地三尺,也要将那祸乱人心的证据查出来。
府里能出动的人几乎都出动了,拿着榔头铁锹,几乎将整个花园的地皮都翻了一遍。
搜了一天一夜,却始终什么证据都查不出来。容氏在园子里吹了一宿的冷风,回房之后就发起了高烧。
陶宛得知情况赶过去探望,就见容氏脸色蜡黄,披头散发的躺在塌上。这人形容如同鬼魅,口中一个劲的嘟念着:她回来了,是她回来了
陶宛微微皱眉训斥道:姨娘且莫要自己吓唬自己,我看是有人成心要装神弄鬼罢了。
容氏目光涣散,摇头道:这么些年,府里的老人早都换了一遭了,谁还能记得当年的事。可是,那奴才分明说得清楚,凭空出现的人手,它竟然少了一个手指头。今天可是鬼节啊,鬼节地府门户大开,一定就是她回来了
陶宛也叫容氏说得脸色难看,回身吩咐玄芝:将今日在花园里值守那几个家奴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是人是鬼,问问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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