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吓一吓苏闻琢,没想到苏闻琢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来了一句:“夫君用饭的样子太好看了,我一时没忍住,哎呀。”
俞景:……你又在哎呀什么?
苏闻琢这两日说的话时常有些出乎俞景的预料,他索性放下筷子,凑近了她一些,眯着眼睛,冷冷道:“夫人,我不太喜欢别人耍心思的样子,有话还是直说的好,我能办的自然会办到。”
他答应这门亲事是有些隐情和私心,但他也希望彼此的距离能够让她舒心一点,如果他能做到的话。
谁知苏闻琢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话里的话,也不在乎他阴阳怪气的态度,直接抽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他的嘴角,娇声道:“有一粒米,有点影响我夫君的形象了。”
俞景:……
嘴边好像还残留了丝帕柔软的触感,他直起身,食指不经意在桌上点了点,苏闻琢好像根本不怕他。
连夫子都说他性子太难捉摸,过于沉郁,苏闻琢却能面不改色的对他表示亲近。
俞景藏在心里的某个小盒子,紧闭的一角微微开始有些松动,很快又被他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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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早饭用完,两人便去往俞府西边俞老爷和俞夫人的秋棠院。
秋棠院是俞府最大的一个院子,离着俞景的这个小院还有些距离,但苏闻琢也不急,慢悠悠的走,等两人到了院里,俞府一家人已经在堂屋里等着了。
主位上坐着的自然是俞老爷和大夫人方氏,下首两边各坐了两个美妇人,看起来应该是俞老爷的侍妾了。
俞老爷的四个小妾都生的貌美,但生了孩子的也就两人,何姨娘生了两个女儿,怯生生的站在她后面,低着头。张姨娘生了一个儿子,应该是府里最小的孩子,两三岁的年纪,被她抱在怀里。
这样看来,后院还是在方氏的掌控之中,俞景好像完全是个意外。
难怪府中大房的人处处针对他,苏闻琢垂眸时心想,俞景能长到这么大,这么出色,着实不容易。
见他们两人姗姗来迟,俞美琴的眉头一皱,对着方氏娇滴滴道:“娘,你从来就教导我们要有礼数,现在看看,怎么大户人家的小姐礼数还不如我呢,您都等了老半天了。”
方氏有些胖,长得不算是好看,但看起来是个喜欢打扮的。
她摸着自己手上的玉镯,先是对着俞美琴说了一句:“琴琴可不要学。”
接着又看向站在屋子正中间的两人,端起了主母的架子,扬声道:“作为新妇,敬茶这日竟然让长辈等了这么久,永安侯府的教养便是如此的?”
旁边的俞老爷对这事完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边坐着的姨娘们都低着头,反正也没有她们说话的份。
方氏算盘都打好了,新妇敬茶本来就是要敲打的,她这个做婆婆的敲打几句怎了么?
谁想到苏闻琢像是根本没听见她话里的不满,只是温温柔柔的笑了一下:“现在辰时刚至,我也是没想到夫人竟然这么早呢,估计是年纪大了夜晚睡不熟吧?那夫人可要好好注意身体才是。”
话音刚落,离着苏闻琢最近的一个姨娘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被方氏狠狠的瞪了一眼。
苏闻琢这是说她老呢还是在咒她身体不好?!
方氏在俞家的后院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哪里被人这样说过,当下便横眉冷眼的想发作。
苏闻琢瞧着她准备开口,根本不给她机会,两步上去,一杯茶就怼到了她面前。
方氏吓得身子往后一仰,都不知道这杯茶打哪冒出来的,她不是还没喊上茶么?
其实今早要敬的茶苏闻琢早就要青黛准备好了,她懒得跟俞家的人墨迹,敬茶不过走个过场。
青黛一直端着小盘子跟在她身后,刚刚俞美琴和方氏为难她,反而没人注意她身后的青黛了。
苏闻琢看着方氏,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夫人,喝茶?”
她没有叫母亲,方氏自觉抓住了她的把柄,把茶往旁边重重一放:“新婚第一日敬茶竟然还叫我夫人,当真是不把自己当成俞家人,我今日便要好好敲打敲打你这个不知礼数的!”
说着方氏便想抓苏闻琢的手腕打她手心。
一直站在后面冷眼看着事不关己的俞景这时候眉头皱了起来,他两步到了苏闻琢身后,速度很快,抓住了方氏的手。
苏闻琢其实自己也能抓住,但俞景上前来保护她的感觉很好,她心里忍不住翘起了尾巴。
不过她还是伸出手,轻轻将俞景的手拉下来,包裹住,软声道:“夫君,我没事。”
俞景看了她一眼,抽回了手,狭长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流光。
他收回目光看向方氏,声音有些沉但却带笑:“俞夫人,来年你大儿子便要春闱了,我劝你还是积点德吧。”
方氏现在看到俞景就烦,哪里还管他说什么,俞老爷却听进去了。
俞景与陈夫子交好,陈夫子如今在当朝文人墨客中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自己大儿子确实是来年要跟俞景一起考学,俞景回头要是跟陈夫子告状,说大儿子坏话怎么办?
于是俞老爷出来打圆场了:“好了好了,今日到底是敬茶还是吵架的?不过苏氏你也是,都成亲了怎么还未改口呢。”
苏闻琢见这时候才到了自己说话,她垂眸轻声道:“我瞧着夫人老爷也没有准备改口的红封,那我也不好勉强不是?索性就算了吧,我夫唱妇随,跟着夫君叫也好,俞老爷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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