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知什么时候缓缓停下,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王爷,到了。
萧煊松开她的唇,帮她理好衣襟和发髻,再整理好自己的,一脸道貌岸然地掀开帘子,下了车去。
琉月搭着他的手下了马车,萧煊递过来一只白色薄纱帷帽,上头缀着几朵彩色绢花,不容置疑的语气,戴上。
琉月从小荷碧梧她们聊天中得知,这个朝代比她想象中要开放的多,女子进学堂,习武骑马,妇人街边叫卖,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她都是侍妾了,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家,王爷还让她戴帷帽包住脸,不让旁人看,真是够霸道的,占有欲极强。
好吧。琉月听话地接过帷帽,戴上。
好在纱布够薄,透气,戴上之后,不太影响视力,也没有什么不舒服。
萧煊带着她边走边逛,有喜欢的,尽管说,本王给你买。
好的,我知道了。琉月从出来之后,嘴角一直翘的老高,把此行当成约会,也不错。
王爷您有钱又有闲,她不会客气的。
没走多远,琉月买了路边的珠花、发簪,还买了糖葫芦、烧饼、烤羊肉串,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羊肉串很大块,每一块都像刀切小馒头似的,串在竹签上,都要把竹签压弯了,闻着还很香。
只是闻着,她还没有豪放到,在路边大快朵颐吃烤串。
逛完一条街,绕了个弯,前方行人稀少,路也变得很窄,琉月掀开帷帽四下张望,疑惑道:王爷,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这里一点都不热闹,越走越偏了。
萧煊顿住脚步,侧目看她,眼眸里一片沉静,是吗?这里虽是偏僻了些,但浅街小巷,民风淳朴,观之亲切,本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琉月眼睛一亮,王爷,您是来查探民情,微服私访的吗?那您也不换身衣裳,穿的这么好,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也不知道乔装改扮一下。
萧煊笑意更盛,今日就是陪你出来玩,不办公事,亦不是微服私访。
琉月脸上的喜悦快要溢出来,那我们去别处逛逛吧,快到晌午了,挑个馆子吃饭好了,我好久没在外面吃过饭了。
好,走吧。
琉月脚步轻快走在前面,萧煊贴心叮嘱她走慢些,半晌,回头望了望狭窄老旧的巷子,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韩家巷。
到自己家门口都不认得,看来正如他猜测那般,她的身世可疑,并非韩氏夫妇亲生。
至于她为何被送进王府,进府的目的又是什么,还需进一步调查。
萧煊如是想着,心口一阵发紧,却又清楚地知道,就算她进府别有目的,就算是个细作,他也不会狠心处置她。
希望她说过的喜欢他爱他,是出自真心发自肺腑,不是为了赢得他的信任,而扯出的欺骗他的谎话。
还有床笫之间的恩爱缠绵,他也希望她不是虚与委蛇,为了博取他的欢心,才委身于他。
王爷,您怎么不走了?琉月两手扒着帷帽的帽檐,转身叫他。
来了。萧煊快步跟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有一家酒楼,本王常去,里面的菜式很好,你一定喜欢。
好啊。琉月点头,那我们快去吧,我有点饿了。
萧煊将她的帷帽理好,牵着她的手,没入熙攘的人流之中。
一行人来到醉霄楼,跑堂的小二一看来人的穿着,立刻有眼力见地招呼他们去楼上雅间。
走到二楼时,突然听到一道清朗的声音,六哥,您也来此处吃酒?可是巧了,我也刚来,就遇着六哥了。
十皇子萧齐穿着一身天青色暗花云纹锦袍,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往萧煊身后瞧了瞧,目光玩味地一挑剑眉,六哥带了何人来?可是你那个如花美妾?
琉月站在萧煊身后不吭声,王爷排行第六,能叫他六哥的,兴许是哪个王爷或者未封王的皇子吧。
萧煊不回答他的话,只道:既然遇着了,就与我们一起用膳吧,六哥请客。
萧齐吧嗒一下打开折扇,笑着道:就等着六哥这句话了。
他们定的雅间在三楼,布置高雅,三面轩窗大开,凉风徐送,可观景远眺,视野极佳。
萧煊进来就将琉月的帷帽摘去,天热,捂出痱子就不好了。
萧齐看着琉月精致如玉的俏脸,惊艳一瞥过后,向她抬袖作了一揖,见过六嫂。我是老十,萧齐。
琉月可被他这声六嫂吓得不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茬,求助般地望向萧煊。
萧煊牵着她的手,在座位上坐下,他是本王的十弟,不是外人,不用拘谨。
琉月起身行礼,妾见过十皇子,给您请安。
六嫂不必客气。萧齐还礼,嬉皮笑脸没个正行,六哥可是与我说过,他将你视若正妻,便是我的六嫂,还让我对您尊重些。六哥一向蛮横,武功又高,我打不过他,会吃亏,只好言听计从。
本王何时说过!萧煊眼眸如霜地看了萧齐一眼,唬得萧齐立刻噤了声,在座位上坐下,抓过茶杯喝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