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遵旨!
皇帝与众位皇子乘马分为两队,挥动球杆,往来奔驰,逐球相击, 场面异常激烈。
萧煊手持鞠杖,左奔右突,迅若雷电,连连击向对方守门。
景王萧霆的球术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从上场开始,一直状态不济,一球未中,落于下风。
结束后,内侍点球,萧煊毫无疑问拔得头筹。
煊儿今日打的不错,运鞠得法,不骄不躁,颇有朕当年的风采。皇帝痛快过了把球瘾,神色和煦,带着舒畅的笑意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萧煊跪下,暖融融的日光落在他滴着汗水的俊脸上,更显俊朗阳刚,父皇,儿臣不要赏赐。
皇帝接过内侍奉上来的湿巾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想要什么,尽管说,朕都会答应。
萧煊正色道:儿臣想为傅明远翻案,还请父皇允准。
皇帝皱起眉头,脸上的笑容好似一缕风,瞬时无踪。
他未发一言,擦完汗,将帕子丢给内侍,负着手走了。
萧煊并不气馁,从容跟上前去,在御书房中,将事先准备好的证据呈上,儿臣查过,傅明远是遭人诬陷,才会卷入朋党之争,儿臣恳求父皇,重新彻查当年的案子,还傅明远一个清白。
房内的鎏金宝莲三足香炉里燃着龙涎香,缕缕薄烟萦绕其上,散发着幽淡沉静的香气。皇帝端坐在书案之后,眉间隐有思量,良久之后方开口道:朕乏了,你先退下。
是,儿臣告退。萧煊行了一礼,起身出了御书房。
当年的案子牵连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又过去了好几年,他本也没指望父皇会这么快答应。
如果重新查案,最后证明傅明远是冤枉的,那不是打了父皇的脸么?
父皇是天子,金口玉言,而且极重脸面,他这回可是给父皇出了个难题。
查或不查,父皇都得厌恶透了他。
不过,他不后悔这么做,因为琉月只有摆脱罪臣之女的身份,才有可能成为他的王妃。
为了能和她长相厮守,一切都值得。
两日过去,父皇只字未提有关傅明远的事,萧煊本以为这事儿凉了,正想别的辙,谁知朝中竟有大臣连番上奏,请求重查当年的案子。
幕后推动的人,竟然是萧霆。
皇帝没有扛住朝中元老施加的压力,下旨命刑部彻查。
刑部那边有萧煊安插进去的人,案情进展的十分顺利,很快将查案结果禀报御前。
证据确凿,皇帝不能视而不见,于是下旨昭告天下,赦了傅明远的罪,安抚其亲眷。
太后听说了这事,可怜琉月那孩子,便下了道懿旨,宣她进宫。
琉月跪在寿康宫的偏殿中,向太后叩首,妾,傅氏,拜见太后,万福金安。
你刚出小月子不久,身子虚,起来说话吧。太后看向一旁,吩咐宫人,赐坐。
谢太后。
太后坐在玳瑁花鸟屏风前面的一张楠木椅子上,一脸慈爱道:你父亲的事,哀家也听说了。朝堂上的那些是非,哀家不懂,只想劝你一句,逝者长已矣,生者当如斯,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你要好好过以后的日子,莫生怨怼之心。
琉月又跪下,磕了个头,妾谢太后教诲,妾铭记于心。
地上凉,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着。太后捻了捻手上的佛珠手钏,笑道,看你是个懂事的,哀家还记得你的剑舞和那副蝴蝶寿字呢。
琉月脸红,羞赧一笑,妾只是班门弄斧,让太后见笑了。
坐着说了会儿话,太后手放在腰间,揉了两下,人老了,身子骨不爽利,老是这里痛那里痛的,还是年轻好啊。
旁边的夏嬷嬷忙过去,帮太后揉腰,奴婢扶您进去歇息吧。
琉月多嘴道:请问太后,您是不是经常在屋子里坐着,不常出去走动?
夏嬷嬷道:太后信佛,每日要在佛堂跪上半个时辰,平常歇息的时候较多,大多是不出去的。
那便是了。琉月道,太后您要经常出去散步,活动筋骨,身子才会健康。
哀家喜静,打小就不爱动。太后和颜悦色道,你如此关心哀家,有心了。
琉月犹豫了一下,启声道:不如,太后您跟我练习剑舞吧?剑舞打令缓慢,舞姿柔美,时常练习,有助养生,百利无一害。
太后慈眉善目的,一点没有上位者的架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不由多说了几句。
太后与夏嬷嬷对视一眼,笑的牙眼不见,哀家一把年纪了,腿脚不灵活,不知道还能否舞的动。
夏嬷嬷帮嘴道:傅氏也是一片好意,全是为了您着想,您不妨试试,多动动确实是好的。
太后想了想,看向琉月,那哀家就跟着练练吧。
琉月颊边盈笑,是,太后。
夏嬷嬷估计也为太后的身体操碎了心,一见有人劝动太后活动筋骨,立刻吩咐太监取了两把短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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