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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萱仪并不掩饰面上的冷嘲。
    傅锦仪倒不似傅萱仪一样高兴。
    她垂眸看着自己圆润光滑的指甲,怔了一瞬,道:听五姐姐所言,四姐姐应该是找着了一门十分中意的亲事了吧。
    若是寻常的人家,傅嘉仪可不会这么着急。
    傅萱仪一愣,才蹙眉道:听着是一名门望族,比咱们家的门楣要高的。只是我们都是闺中女儿,哪里能没脸没皮地去打听这些事儿,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傅锦仪再次沉默下来。她透过景和院的窗扇望向无边的远方,心事一层一层地浮动起来。
    ***
    谢氏的确给傅嘉仪挑了一门好亲事。
    这件事情,傅华仪活着的时候是知道一二的。傅嘉仪比不得傅妙仪自幼传出贤名、又手段玲珑,好在谢氏费心,挑三拣四地给她寻着了工部尚书刘家府中嫡子。
    刘家不说官位在傅守仁之上,还是根基鼎盛的大族,自前朝起就有底蕴了。这样人家的嫡出长子谢氏是不敢想的,挑的是那最小的嫡子。对于傅家的嫡次女,刘家本也看不上,只是看在傅家是武安侯府的姻亲,才应允了上门相看。
    结果还没等上门,傅家就出了一堆乌七八糟的事情。傅家大姑娘、武安侯夫人和外男偷情,被侯府按着家规处死;转脸傅家的三姑娘嫁过去成了新的侯夫人。傅家大姑娘的丑事传得沸沸扬扬,傅家其余的女孩们自然受了牵连。
    家里出了一个偷情的姑娘,其余的姑娘怕是也德行有亏吧。寻常百姓也就罢了,大户人家最讲究这些,一颗老鼠屎会搅坏全家人的名声。
    刘家对此很不满意,和谢氏又拉扯了不少日子。傅嘉仪知道后,只气得哭了好几日她那个时候就开始讨厌傅妙仪了。傅妙仪出嫁前答应地好好地,说等她做了侯夫人,她们母子几人就都跟着荣光了,她这个嫡幼女也会过上好日子。
    结果呢?她傅妙仪一个人发达了,自己不过是她的垫脚石,还被大姐姐的事情连累!
    谢氏好说歹说,刘家终于再次松了口。谢氏那时候正打算将傅嘉仪塞进景和院,还事先和刘家夸口,说自家这个四闺女也是老夫人跟前带着的。
    这个计划却被傅锦仪搅黄了。
    刘家一打听,知道了傅嘉仪不是祖母养着的。这下可好,又要打退堂鼓。
    傅嘉仪气得头晕。一回两回地,眼瞅着刘家都厌弃她了。她就不明白,为何三姐姐有那样的好命,能做了侯夫人;自己和她一母同胞,却什么也捞不着!
    偏偏事不凑巧,这节骨眼山谢氏竟病了。刘家的亲事本来就不稳当,这一拖,怕是更悬了。
    谢氏和傅嘉仪母女两个为此焦头烂额。
    却说傅锦仪这边,在连着给谢氏送了七个木雕之后,她停止了这种泄愤一般的胡闹。
    一是因为谢氏不好糊弄。她不单在迎蓉院里派人守着,还让心腹们盯着她的屋子,势必要查出是谁将那些小玩意放在她窗户上。二则是
    凭着这点小把戏,是没办法要了谢氏和傅妙仪两人的命的。
    不过谢氏可真被折腾地不轻。十多日病在床上不说,等傅锦仪不闹了,她又拖了十天养好了身子,掌家的权柄还在三太太手里掐着。
    中馈这东西,让别人捏住了就不好拿回来。虽说照着规矩是要长房长媳来掌家,谢氏病愈,也该操持起来了。三太太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她面上说是要交回来,那些各类名目的账本和册子却以要对账为由,不肯及时归还。谢氏遣人去要,半日抠出来一本就不错了。
    左右三太太就是拖着。
    谢氏恨得牙痒痒,和三太太掐架火热不说,傅嘉仪的亲事才让她更心焦。
    在几次托了对面的淮阳伯夫人与刘家夫人商议之后,刘家那边传来的阻力令谢氏越发心凉。再瞧着她那出身名门的婆婆傅老太太也不肯帮她说和,左拖右拖,谢氏意识到她必须另想主意了。
    总要想个办法将傅嘉仪塞进刘家才是这么好的亲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正寻思着,倒是有个机会撞到了谢氏手里。
    第二十一章 晋国公
    半月之后的三月二十五日,是晋国公夫人的寿辰,晋国公做主大肆操办寿宴。
    京城里和晋国公交好的各家府邸都收到了请帖,傅家因着有一位大姑奶奶是晋国公府旁支的媳妇,平日里虽没有来往,好歹算是远亲,遂也在应邀之列。为了这事,傅家上下都急匆匆地预备起来。
    这都是因为,晋国公徐家是勋贵里头最显赫的氏族。
    徐家是传承千年的望族,如今的晋国公是当朝皇后的嫡亲弟弟、当今圣上的国舅大人。名门望族是讲究底蕴的。晋国公府这样的人家,根基深厚,前朝的时候就发家了,祖训是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的。晋国公府也几经起落,前朝末年皇族交替的时候,民不聊生、四处都有人揭竿而起,徐家不幸遭人血洗、衰败了几十年,好在如今又起来了。
    晋国公如今是当朝正一品上柱国,是武将中的最高品秩。晋国公唯一的嫡子,年纪轻轻做了淮南都督,今年元月份接调令回京,另封了正二品指挥使,统领数十万城防营兵马护卫京城。
    同是武将氏族,和晋国公府比起来,武安侯府就不值一提了。老侯爷虽然立下赫赫战功,但在京城的贵族圈子里,萧家就是个暴发户。甚至萧妃在宫里虽然得宠,也生了皇子,实际上徐皇后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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