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狠狠地劈了下来。傅欣仪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第二下、第三下顺着落下来。傅欣仪痛得挣扎哭号,她大喊着:不,我不要!祖母老夫人!您饶了我啊
老夫人盛怒之下,婆子们打得一板一眼。傅欣仪惨烈的哀嚎声传遍了整个景和院,而很快,她的嗓子嘶哑下去。
打到十几下的时候,她痛得晕了过去,傅老夫人这才让婆子们停了下来。
把她拖进柴房里,严加看管。傅老夫人冷声命道。白嬷嬷听着这样的命令,还有一丝迟疑,吞吐道:老夫人,柴房是关下人的地方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这个孙女!傅老夫人一挥手,白嬷嬷不敢再开口。
傅欣仪很快被带了下去,而这个时候,傅老夫人冷漠的双目环顾四周,道:谢氏在哪里?
这一问,让在座的几人都微微惊愕。那傅锦仪更是愣了,讷讷地道:是啊母亲为何没有来?
方才只顾着审问傅欣仪了,一时竟忘了她们的母亲谢氏!
傅老夫人是一回来就进了景和院,急急地扭了傅欣仪过来审问的,于公于私谢氏都应该在傅老夫人刚回来的时候过来请安。谢氏是大房的嫡妻,她手底下的儿女出了事,她怎能不来?更遑论傅欣仪都被带来了,一旦败露就有可能将她牵扯上,她竟无动于衷。
却说正在这时,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管事媳妇,惊慌失措道:老夫人,不好了!大太太她她突然晕了过去,锦绣苑那边都乱了!
晕了过去?傅老夫人神色冰冷,扯唇道:白梅,你领着人去瞧瞧。我乏了,先回去歇着。
说着起身由两个丫鬟扶着往后头去。
傅欣仪认罪,傅老夫人头一个怀疑的就是谢氏。谢氏不来请安、随后又莫名昏迷的反常举动,在傅老夫人眼中只会更加讨嫌。她是不可能屈尊降贵地去锦绣苑探望谢氏的,甚至也没有要求傅萱仪等儿女们过去瞧,只遣了几个奴才。
白嬷嬷躬身领命,朝那报信的管事媳妇道:不过是晕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瞧你平日做事也算稳妥,这一点点小事反倒慌了神,没得惊扰了老夫人!冷冷地贬斥了几句,才领着几个得力的丫鬟往锦绣苑那边去。
留下来的傅萱仪和三太太几个面面相觑。
母亲病了吗?傅萱仪挑一挑眉,看向三太太。
三太太摇着团扇,嗤笑道:谁知道呢!病了,我看是心病吧!说罢也扶着丫鬟往外走。
傅萱仪用疑惑的神色看向傅锦仪:八妹妹,母亲玩这一出是个什么意思?
傅锦仪静坐不语。半晌,她突地站起来道:我去一趟锦绣苑。
***
锦绣苑的确已经乱了。
傅锦仪赶过去的时候,几个丫鬟正端着热水慌张地进进出出,大管事张大勇家的急急喊着:许郎中呢?怎么还没来!
一个丫鬟焦灼地接口道:许郎中这会儿正在芝兰堂那里给大少爷诊脉!是老夫人吩咐的,请不过来呀!另一位孙郎中还在路上呢!
张大勇家的不禁跺脚: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正说着,傅锦仪领着一众丫鬟就进了院子。张大勇家的在垂花门后头瞧见了她,忙奔出来几步,打量着问道:八姑娘怎么来了?
就在刚刚,景和院的大管事白嬷嬷来了。白嬷嬷说是来探病,架子却很大,也不帮着她们催郎中,就坐在侧间里喝茶。那副模样落在张大勇家的眼中,简直不是来探病,怕是来看笑话的吧!
如今八姑娘也来了?八姑娘可是谢氏最厌恶的人,她又来做什么?
傅锦仪淡淡一笑:听说母亲晕厥了,我这做女儿的,自然要来瞧瞧。
说着往厅堂里头闯。
张大勇家的连忙阻拦。
傅锦仪挥开她的手一路往里进,后头跟着的数十个丫鬟婆子毫不客气,上来将拦路的几人拉扯开。张大勇家的又惊又恐,大声道:八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大太太病了,禁不得叨扰啊!
傅锦仪带的人多,三两下制住了她,众人一路簇拥着傅锦仪进了里屋。只见屏风后头的床上垂着一只手,一声声混沌的咳嗽不住地传出来,床前跪着的两个丫鬟都呜呜咽咽地哭。
母亲?
傅锦仪唤道。
那两个丫鬟都是一等丫鬟,见了傅锦仪,眼睛里只有惊恐,仿若傅锦仪是要过来吃了谢氏的。
傅锦仪没有凑近,只坐下来道:我是担心母亲的身子,才过来瞧瞧的。说着上前撩开了帐子。
两个丫鬟拦不住,傅锦仪掀开帐子就看见了面色青白、双目紧闭的谢氏。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谢氏满脸都是渗出来的冷汗,牙齿更是紧紧咬着。难道她是真病了?
傅锦仪来的时候还以为谢氏在装病,或者又要折腾什么花样来应付傅欣仪投毒一事。临近眼前,却发现似乎不大对劲。
谢氏这模样可是病得不轻了。
八姑娘,大太太病得吓人,您还是两个丫鬟上来磕头道:大太太突然就晕过去了,和从前晕倒的样子都不一样,掐人中也醒不过来!您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若,您去西边的屋子里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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