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天一时对傅妙仪很是感激,再也不打她了,还日日宿在她的屋子里,恩爱万分。不仅如此,萧云天还劝说母亲苗氏不要再为难傅妙仪。苗氏仍然不喜欢傅妙仪,但听说她帮了萧家这么大的忙,对她也有了几分好颜色。
傅妙仪趁热打铁,向萧云天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那就是拉拢傅家。
傅家和萧家本就是姻亲,如今疏远了而已。萧云天起先不乐意,他对傅家的背叛是十分不满的。傅妙仪就劝他说,傅家在京城里是个不上不下的氏族,从前萧家显赫瞧不上,可现在萧家有难了,傅家也能帮上忙。尤其自己的父亲是个有些才干的官吏,自己那八妹妹又是太后封的县主。
提起傅锦仪,萧云天简直要气得七窍生烟,在他心里这死丫头可是欠自己一条命的!但再不甘心,萧云天还是不得不承认,傅妙仪说得对。
傅家好歹也是萧家的姻亲,只要自己主动拉拢,傅家不可能坐视不理。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而且傅守仁那个官位又是用处极大的,能帮不少忙。
如此想来萧云天便应允了,而傅妙仪那边又有另一个主意等着他那就是用邹大学士弟子的机会暗中卖傅家一个人情,既能拉拢傅家,又能把傅德明这个傅家下一任的继承人收归己用。
萧云天一听,高兴地将傅妙仪抱了起来,夸她深谋远虑。于是,就有了萧云天拿着父辈的情分给傅德明换来求学的机会、傅妙仪又用它换回了谢氏性命的事情。
傅妙仪在娘家救母的事情,萧云天听说后并未责怪她,苗氏不过说了傅妙仪两句日后不要私自出府,便放下了。
傅妙仪既救了母亲,又为自己的弟弟博了个好前途,还得到了丈夫和婆婆的宠爱,是一箭三雕。而萧家更是靠着傅妙仪拿出来的巨款,缓慢地渡过了这次危机。京城中关于苗氏的流言渐渐消散,而那些趁势为难萧家的人也纷纷偃旗息鼓,萧云天一心扑在公务上,指望着把今年的政绩做得更好些,让皇室重新赏识他。
如此一来,可谓皆大欢喜。唯有傅家的产业出现了巨大的亏空,那三太太执掌中馈的日子短,一时不曾察觉。直到到了这一年的年关,三太太一对账,才吓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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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亏了二十五万两?!傅老夫人的拐杖咚地一声戳在地上,朝着跪着的三太太大怒道。
二十五万两是个什么概念?那几乎是傅家全部的家底了。几乎所有的铺子和田产都出现亏空,甚至有两处价值最高的千倾良田,那是傅家的祖产和老底,竟然不知不觉被人私自出售,卖给了别的大户人家!
二十五万两啊!一个高门大户里所有的产业也就这些了,傅家如今完全成了一个空壳子!甚至连铺子里伙计们的酬劳都发不出来,府中丫鬟婆子们乃至上头夫人小姐的月例银子也发不出来了,另外还有好几家债主上门催债!
三太太也实在是慌了,才不得不兜底给了老夫人。傅老夫人一听几乎气得晕厥过去,她拍着桌子喝令丫鬟们传家法,先把那倒霉的三太太打了十板子。
三太太从没挨过打,但这顿打她可是挨得心服口服,如果挨一顿打能把那巨款弥补上的话她宁愿挨二十个板子啊!二十五万两,把她卖了都还不起啊!
板子打完了,三太太跪在地上哭,傅老夫人脸色发青,一连声地叫着让傅守仁回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都有些慌了。而正在这时候,听说此事的傅锦仪和傅萱仪一同过来了。
傅锦仪上来便给老夫人揉着胸口,道:有什么过不去坎儿呢,不就是银子么,先借些银子过了眼下的难关,日后再慢慢地还吧。傅老夫人却长叹一声道:哪里有这样简单,亏了二十五万两啊,是把咱们整个傅家都掏空了啊!
傅锦仪惊愕道:亏了那么多?唉,只是咱们着急也不是个办法,如今只能一手彻查那些铺子庄子的掌柜们,一手想别的办法去挪些银子来,先把外头的债务偿还了才是。
傅老夫人道:是这个理。已经着人去办了。只是东挪西凑,也没还上外债,我如今也不知要从哪里拿钱了。就连我自个儿的体己那么几万两银子,平日看着多,实则也是不够的。
傅老夫人是没法子了,连自己的嫁妆都拿出来了。她出身名门,嫁妆也有数十万,只是这些年三个儿子娶媳妇、给长子在官场上铺路之类,七七八八花了大半,倒还剩些老底。可即便如此也是不够的。
难道真要把傅家祖传下来的几件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和珍宝摆件卖掉?那可是傅家祖上的东西,卖了岂不是对不起祖宗啊!
傅锦仪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老夫人将自己的嫁妆都拿出来了,不如将我母亲的嫁妆也一并拿出来吧。我不是母亲亲生的,这件事情去问问曦儿的意思,若他同意,就这样做。
你母亲的嫁妆?傅老夫人一愣,才想起她说的是陶氏,并非谢氏。也是,陶氏出身高,嫁过来的时候带了不菲的财物。因为陶氏有儿子,按着惯例,她死后嫁妆的大头要留给傅德曦,小头给傅华仪。
傅老夫人还记得,从前傅华仪出嫁的时候,嫁妆也不过三万两,对嫡长女这个身份来说是个不高不低的数字。这样算来,陶氏应该还剩下七八万的钱,都在傅德曦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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