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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太后面上一怔。
    李氏抿着干瘪的嘴唇,神色坚定。她想要向圣上、太后、皇后禀报的事情,其实也并不是她愿意说出来的那件事情披露了,固然能够重创徐策,对她自个儿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根本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
    但即便如此,有些事情还是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怪就怪,徐策已经把大家都逼到悬崖边上了!
    太夫人如此郑重其事,那朕和太后就先听你一言。皇帝目光冷凝:你说吧。
    李氏按下心思,喉咙滚了半晌,终于道:臣妇参奏,徐策并非徐家血脉。二十七年前,徐策的生母林氏红杏出墙,与外男苟合生下了徐策这个野种。臣妇和国公爷碍于林家在先帝面前得势,不敢声张,隐忍多年,如今臣妇忍无可忍!求圣上、太后、皇后给徐家做主,将这个野种逐出宗族,将晋国公世子的位子传承给真正拥有徐家血统的子孙!
    ***
    傅锦仪的脑子从来没这么乱过。
    她一个人怔怔地站着。透过眼前忽明忽暗的烛火,她看到李氏涨红着脸、咬牙切齿地指着徐策谩骂;看到身体羸弱、一贯沉默的国公爷激愤地跳着脚,吐沫横飞地朝被逼在角落里的林氏怒吼着什么;看到徐太后站起来,亲手抓着李氏的手指似乎想要劝和;看到皇帝脸色铁青,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冷冷旁观着这场闹剧;还看到皇后陈氏上前挡在徐策和李氏之间,呼喊着:别闹了,别闹了
    场面已经没法收拾了。
    终于,皇帝看不下去了。他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大怒:都给朕住口!一个大司马,一个李姓郡主,一个国丈爷,你们如此胡闹,成何体统!便是太后和朕的脸面,也要被你们丢光了!
    皇帝气得胸口起伏。不怪他为了一个臣子的家事动怒,徐家可是徐太后的母族,他也是徐家的外孙。徐家丢了颜面,他的脸上能好看?
    殿内骤然寂静无声。李氏和国公爷浑身颤抖,半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人泣不成声,徐策紧随其后跟着跪下了,冷声道:臣治家不严,致使家人在宫内扰乱圣听。臣有罪,还请圣上降罪。
    李氏原本摄于皇帝的威严,不敢再闹,一听徐策这话差点又要跳起来。
    圣上,太后!国公爷老泪纵横道:老臣明白,这种腌臜事儿不应该说出来脏了圣上的耳朵。只是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若是没有争夺世子之位的事情,老臣宁愿一辈子缄口不言。可如今眼看着徐策这个野种要登堂入室,要继承我们徐家的爵位和祖产老臣不能再沉默了。老臣就豁出去这张脸,求圣上,给我们徐家做个主吧。
    皇帝冷哼一声。
    这件事情,朕不是不知道。他站起来,俯视着年迈的李氏和国公爷:朕本以为,都是忠于社稷忠于朝堂的臣子,有什么私人恩怨非要闹得大家都难看?只是如今看来,你们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
    李氏早憋了一肚子的话,刚要进言,皇帝摆手打断道:也罢,既然你们把这事儿摆到明面上了,朕也不能不管。太夫人,国公爷,你们一口咬定林氏偷情,证据又在哪里呢?
    李氏早有准备。她从袖口里掏出一卷泛黄的案卷,并一只紫檀木小匣子,呈上道:这东西,是当年林氏偷情、奸夫被当场捉拿后,经徐家族老审问,那奸夫招供了罪行并写下罪状、按下手印。至于这只匣子,里头是奸夫和林氏的定情信物。
    这时候,殿内连伺候的心腹都退下去了,没有人敢见证这样一场国丈府的闹剧。皇帝亲手将这两样东西接过来了,打开扫了两眼。那案卷上倒写的清清楚楚,什么日久生情、两人约定趁国公爷外出征战的机会在紫竹林里头会面,甚至还写着林氏一旦有孕,就用种种手段蒙混过关、谎称孩子是徐家的血脉之类。而那只匣子里,装的是一块珠联璧合羊脂白玉珮。
    皇帝扫视众人,对李氏道:既然抓住了人,就把那人一并传来吧。
    圣上恕罪,此事时隔久远,那歹人在审问之后就病死狱中了。李氏沉声道:只是就算人死了,凭着眼前这几样东西,想必圣上也能明察秋毫
    她话未说完,陈皇后竟上前一步,很突兀地打断了她。
    太夫人未免太草率了。陈皇后面目微冷:就凭着一张纸、一块玉,就一口咬定大司马并非徐家的血脉?这种事情若是冤了人,你们徐家可就伤了天理了!
    李氏并不奇怪陈皇后会偏帮徐策。
    陈皇后和徐太后之间的明争暗斗,有心人都看得出来。李氏镇定心神,再次朝皇后磕了头,道:既然娘娘这样问,臣妇就把最后一点隐秘也一并托出来吧。
    李氏说着,亲手挽起国公爷的袖子,并将后头跪着的二少爷、三少爷两人招到身前,命令他们也把袖子挽起来。她指着三人道:圣上请看。我们徐家的子孙,手臂上多半会有一块月牙状的紫色胎记。若是臣妇记得不错,太后娘娘的月牙形胎记,颜色浅淡,而且是长在手腕三寸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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