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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然,耳畔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那只狗崽子到处觅食,你不管管?”
    宝珊轱辘半圈,面朝外侧,混沌的意识里,感觉这道声音极为耳熟......
    她蓦地睁开眸子,愣愣看着坐在榻边的男子。
    冉冉日光中,他身着白袍,清俊儒雅,周身散发着温煦气息,给人一种岁月安好的感觉,可触及到他那双冷情的眸子时,宝珊的瞌睡虫一下子全跑光了。
    天已大亮,按理儿,她是要伺候主子起早的。
    看着小姑娘心虚的模样,陆喻舟哂笑一声,拍怕手,让李妈妈送来一套古香缎的白色襦裙。
    宝珊不明所以地接过昂贵的长裙,只听男人道:“一会儿陪我去拜见恩师。”
    “……”
    依稀记得慕夭说过,陆喻舟是她二叔的入室弟子,想必是那位大儒回汴京了。宝珊没有多想,全当是世子爷出行,需要人服侍,“奴婢去更衣。”
    “打扮漂亮点。”
    “...为何?”
    陆喻舟眉眼温润,笑不达眼底,“同去拜见恩师的,还有明越帝姬。”
    宝珊心头一揪,攥紧了手中的襦裙。
    第12章 逢场作戏的小妖精
    用完早膳,宝珊随陆喻舟去往正房,给缃国公请安。
    得知儿子要去拜会慕二爷,缃国公捋捋胡子,“也帮老夫给慕先生带个好,等他闲暇,请他来府上吃酒。”
    “儿子一定带到。”陆喻舟面容温厚,看起来心情不错。
    一旁的赵氏睢着他身后的宝珊,恨不得睢出个窟窿洞,心里的恼意夹杂着酸意快要冒烟。
    宝珊一直垂着眸,看起来很是淡然,也或许是孤注一掷后的不计代价。
    赵氏指了指宝珊,笑呵呵提醒:“明越帝姬也是慕先生的门生,子均带着她去不合适吧。”
    陆喻舟反问道:“那带谁去合适呢?”
    “府中那么多婢女,还非她不可了?”
    陆喻舟温笑,清隽中透着一丝不容置喙,“只有她能带出手。”
    说罢,握住宝珊的手腕,大步离开。
    赵氏扯着手里帕子,没好气地瞪了缃国公一眼,“我这个做后娘的,在子均眼里真是一文不值,好心提醒他,不领情就算了,还给我甩脸子。”
    缃国公拎起鸟笼,慢悠悠往外走,“堂堂一品诰命夫人,跟婢女置什么气?子均难得愿意亲近女子,我还挺感谢那丫头的,等新媳妇进门,你替子均张罗张罗,将那丫头抬为妾室吧。”
    “......”
    赵氏快要气死了,捂着肚子说自己不舒服,将全府上上下下折腾一遍。
    *
    春风沂水,芦荻苍苍,船夫站在船头,载着宝珊和陆喻舟,边摇木船,边哼小曲。
    自打进了国公府,宝珊从未如此惬意过,她趴到船边,伸手拨弄水花。
    木船抵达岸边,陆喻舟跨上岸,向她伸出手,“上来。”
    宝珊坐着不动,“主子拜会恩师,奴婢就不去打扰了。”
    听听,多乖巧懂事、知分寸。
    陆喻舟拢起衣袂,淡淡看着她,胜雪的白袍与他身后的修竹景致一同映入春日的山水画卷中。
    被他盯得难受,宝珊站起身,伸出右手,“...拉奴婢一把。”
    陆喻舟道了声“晚了”,转身走向修竹深处。
    被晾在船上的宝珊又坐了回去,心安理得地拨弄着水面,并没有去管陆喻舟的情绪。
    半个时辰后,竹林内走出三道身影,一人温润如玉,一人烈焰似火,一人稳重若山,两名男子走在前面,他们身后的女子难得的乖巧。
    宝珊认出其中两道身影,不是陆喻舟和赵薛岚还有谁!而另外一道身影想必就是慕二爷了。
    离得不近,宝珊看不清男子的相貌,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正当她细细打量时,男子忽然转眸,与她视线交汇。
    四目相对,宝珊福福身子,算是问安。男子浅浅颔首,算是回礼,之后又看向陆喻舟,与之有说有笑。
    告别之际,陆喻舟淡笑道:“家父今早叮嘱学生,请先生去寒舍吃酒。”
    慕二爷笑笑,“改日一定去贵府叨扰。”
    “如此甚好,那学生先行告辞了,先生留步。”
    慕二爷拍拍他肩膀,“代我向公爷问好。”
    “一定。”
    陆喻舟作揖,转身走向木船。
    赵薛岚朝慕二爷行了师生礼,“前些日子,官家还跟学生念叨过先生,说是钦佩先生的才学,若先生有入仕的打算,再好不过了。”
    慕二爷笑着摇摇头,“承蒙官家厚爱,慕某闲云野鹤惯了,暂不考虑入仕。”
    “官家尊重先生的意愿,那学生也先行告辞了。”
    “好。”
    赵薛岚转身追上陆喻舟,因周围没有绣衣卫,又难得闲适,流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姿态,“我让船夫回去了,师兄能载我一程吗?”
    陆喻舟目不斜视,“我雇的船太小,岂不要委屈帝姬了。”
    “师兄说笑了。”
    陆喻舟没有拒绝,大步走向岸边,赵薛岚嘴角刚泛起浅笑,忽然瞥见站在船头的宝珊。
    女子白裙裹体,仪静体闲,与陆喻舟穿着同一面料的衣衫,像一对新婚的夫妇。
    赵薛岚觉得刺眼,握了一下拳,径自走过去。
    宝珊在看到赵薛岚的一刹那,就知道她是故意支走了自己的船夫,也清楚陆喻舟今日带自己来的目的,无非是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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