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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贵亮出腰牌,压着尖利的嗓子道:“咱家是宫里的大总管,替官家过来办事,嘘,不许声张!”
    侍卫和驿工不敢再言。
    徐贵走到门外,抬了一下手,等在外面的轿夫抬着小轿过来,“公公请。”
    徐贵指了指宝珊和阿笙,“扶他们娘俩上轿,不可闹出动静。”
    恰巧这时,宝珊佯装醒了过来,见眼前多出两道身影,刚要开口,被对方抬手劈晕了。
    一见娘亲晕倒,阿笙哇一声就要哭,再次被徐贵捂住嘴。
    阿笙太小了,三人没舍得对他动粗。
    茫茫夜色中,轿夫抬着小轿,跟着徐贵急匆匆奔回另一间驿馆。
    等官家拿到宝珊的玉佩时,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徐贵抱着哇哇大哭的阿笙,小声问道:“官家,邵家小姐离开东宫十九年,这姑娘今年十八九岁的模样,会不会真的是......”
    看官家的脸色,他不敢再猜测下去,抱着阿笙稍稍走远。
    官家将三枚玉佩放在一起,认真比对着,身为皇族贵胄,对玉的品鉴能力不差,但他的确没看出三枚玉佩的差别。而当年,邵婉的闺友亲口说过,玉佩是一对,怎会多出一枚?
    找不到邵婉,就只能找到她的闺友季夫人来质问了,巧的是,季夫人就住在这座镇上,是官家最不愿见到的人之一......
    官家喟叹一声,闭眼道:“现在就去把方圆十里内最好的玉石工匠带到朕的身边。”
    徐贵匆匆离去,于寅时三刻带着玉石工匠回来。经过品鉴,工匠笃定,宝珊那枚玉佩是仿品。
    第38章 身世(一更)
    玉佩是假的......
    官家心弦一松, 辛亏是假的!
    可这小孤女为何要制作一枚假的玉佩来送死?就因为今早,他向她吐露了陈年旧事,她想借此胡乱认亲, 然后飞上枝头做皇女?
    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官家心里烦躁, 却听玉石工匠道:“禀贵人, 依草民看,这三枚玉佩里,只有一枚是绝品, 其余两枚都是仿造的。”
    这话让官家本就抿直的唇线绷得更直,心中疑团重重, 他将自己的玉佩和另一枚叠放在一起, 放在灯火下,“你来看,这里面有‘吾爱’两字, 是邵家祖辈找人精心打磨的, 怎会有假?”
    玉石工匠道:“这确实很难仿造, 但也并非做不得假, 只要是技艺超群的工匠,都能做到以假乱真。”
    官家更为迷惑, 捏眉道:“徐贵,把那女子带上来。”
    等宝珊被带过来时,就见阿笙坐在官家身边,困得直点头。
    宝珊心里打怵, 却还是选择相信陆喻舟的判断力, “参见官家。”
    官家捏着阿笙胖胖的脸蛋子,语气凉凉地问道:“你的玉佩是从哪里得来的?”
    宝珊回道:“我娘留给我的。”
    “尊堂姓甚名谁?”
    宝珊稳住狂跳的心脏,柔声回道:“我娘名叫邵婉。”
    陆喻舟告诉她, 这叫兵不厌诈。
    闻言,官家腾地一下站起来,气势之凶,吓坏了身旁的阿笙。阿笙站起来,半举着小胖手跑向娘亲,“阿笙怕。”
    宝珊蹲下来搂紧儿子,直直对上官家的视线。一旁的徐贵不禁诧异,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是哪里来的胆量,敢与官家对视?
    “除了玉佩,你还有哪些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官家拿起一个琉璃瓶,“若你胆敢说谎,下场犹如此瓶。”
    说罢,琉璃瓶被掷于地面,应声而碎。
    见此,阿笙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娘亲的怀里,不停嘟囔着:“回府,回府......”
    宝珊抱起儿子,走到大案前,将陆喻舟教给她的话复述了一遍。
    “小女被卖给缃国公府为婢前,对娘亲有过一些模糊的印象。记忆中的娘亲,生了一双水杏眼,眼尾有一颗泪痣,与邵修那颗极为相像。她是左撇子,连踢毽子时都是。她精通音律,善歌舞,是汴京出了名的才女。她心地纯良,经常收养被丢弃的小动物,也因此,误捡了官家养的兔子......”
    “够了!”官家被激怒,拿手指着她,示意她住口。他不信巧合的事,前半晌刚跟她提过往事,她此刻就来“认亲”,也未免太有心机了。
    这些事,都是陆喻舟从东宫的老侍从的口中得知的,出不了错,宝珊潸然一笑,“官家不信我的话,是因为接受不了我娘和慕先生情投意合,生下了我吗?”
    “朕说够了。”官家狠狠拍了一下案板,厉声道,“邵婉是朕的,与慕时清何干?你拿块假玉佩来糊弄朕,也配说自己是邵婉的女儿?”
    事实真是如此吗?宝珊凭借最后一线希望,反唇道:“可我娘在留给我信上说,我爹是慕时清。”
    那种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和期盼,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带着破釜沉舟的气焰。
    官家彻底愣住。
    厉眸渐渐黯淡。
    当年邵婉离开汴京时,已经怀了喜脉?
    宝珊放下阿笙,大着胆子站在官家身侧,弯腰道:“我娘还在信里说,她最恨的人就是官家。”
    官家握紧拳头,俊冷的面庞退了血色,变得煞白。
    一旁的徐贵听不下去了,上前去扯宝珊的衣袖,“你僭越了,再说下去会被砍头的。”
    宝珊扯回衣袖,凝着官家逐渐空洞的眸子,“我只想以邵婉女儿的身份,问官家一句,当年,官家是否霸占过我娘,叫她陷入深深的绝望,以致得了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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