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喻舟绕开她们,“宝珊!”
此时,宝珊正陪着邵婉选婚服的面料,听见门口的动静,摸了摸邵婉的肩头,“女儿去瞧瞧,娘亲别出来。”
一旁的阿笙听出是陆叔叔的声音,跳下绣墩,先宝珊一步跑了出去。
宝珊拽住儿子的后脖领,“你陪着外祖母。”
阿笙嘟嘴,却没有忤逆,鼓着肚子站在原地。
当见到宝珊走出卧房时,陆喻舟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拽住宝珊手腕,带着愠气质问道:“你打算骗我到何时?”
宝珊挣开他的手,揉了揉腕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现在他的话,她哪句能听懂?陆喻舟又拽住她,问道:“阿笙是我的孩子?”
美眸轻轻一闪,宝珊似笑非笑道:“大人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给你生孩子?”
是啊,就是因为没有这份自信,才差点与亲生子错过。陆喻舟闭闭眼,压制住火气,想要心平气和地与她谈一次。
然而,没等他开口,宝珊就已下了逐客令,“请陆相出去。”
护院们上前,拽住陆喻舟双臂,使劲儿向外拉,可男人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视线紧紧攥着宝珊。
府中管事的嬷嬷跑进来,厉声道:“这里是私宅,请相爷立即离开。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就算没有家主的叮嘱,护院们也有权驱赶闯入者,更何况家主千叮咛万嘱咐,不许陆家人来探望小小姐。
面对邵府的强横,陆喻舟忽然低低呵笑,笑声震动胸膛,转而变成既压抑又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得人们毛骨悚然。
男人眼中的独占欲似要吞噬掉风清朗月的外衣,还原最真实的那个自己,带伤的嘴角似红玫染血,潋滟而妖冶。
看着这样的陆喻舟,宝珊打心底觉得陌生,还滋生出一股难言的惆怅。
倏地,男人挣开束缚,健步逼来,在女子惊愕的目光下,捧起她的脸,重重吻了下去。
嘴角的结痂再次崩开,磨蹭到了宝珊的娇唇。
“唔!”
宝珊瞪大剪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激吻她的男子。
像是不在乎名声了,陆喻舟掐开她的牙关,探进了舌头。
在场之人全都傻了眼,从未见过这般粗鲁的汴京第一公子!
这简直比土匪还粗鲁!
管事嬷嬷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这叫什么事啊!你们快拉开他!”
众人上前反剪住陆喻舟的手,费力将他拽离开,按在了地上。
侧脸贴在毡毯上,陆喻舟狞笑不止,紧紧盯着宝珊,执着的令人恐惧。像是在告诉她,他跟她耗上了,一辈子也不松手,她休想嫁给他人!
“阿笙,吾儿...吾儿!”
男人忽然发力,单膝跪地,撑起身体,甩开桎梏他的护院。等护院们再想上前时,缃国公带着扈从闯了进来,瞪着鹰眼道:“老子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儿子?!”
两拨人对峙起来,纠缠不休,直到邵成熹闻讯回来,混乱的场面才得以收场。
可仆人们不动手了,邵成熹却撸起袖子,作势要揍缃国公,“你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家伙,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他府的规矩!”
缃国公不甘示弱,跟他比起拳头,“你们隐瞒我陆家骨肉,这笔账怎么算?!”
“你们配吗?”
“滚!”
陆喻舟原本想要拉架,却被缃国公呵斥道:“长辈的事,不许插手!”
这场闹剧很快传到街头巷尾,等慕家兄弟带着慕夭赶过来时,邵成熹和缃国公脸上都带了轻伤。
慕老宰相杵杵拐杖,“这是作何?都冷静冷静!”
慕时清挡在两人中间,双手各撑一边,“够了。”
两员老将喘着粗气,互瞪着对方。
缃国公拉住陆喻舟的手臂,“咱们走。”
邵成熹隔空踢了一脚,“快走吧,这里没人欢迎你们父子,别再来了!”
谁知,缃国公忽然返回来,呛道:“宝珊原本是我府中婢女,成为通房并不委屈她吧,你翻旧账总要有个限度!”
“那外室呢?”邵成熹又要撸袖子,被慕时清拦下。
缃国公理亏了,瞪了儿子一眼,气哼哼离开。若是没有外室这个事儿,他就可以大骂邵成熹在无理取闹了。
等父子二人离开,慕老宰相叹口气,“这是何必呢?”
邵成熹拍拍衣衫上的尘土,转身看向宝珊,“可有受惊?”
宝珊摇摇头,扶着他坐在主位上,又请慕家人入座。
等热茶端上桌,众人才算彻彻底底的冷静下来。
邵成熹绝口不提陆家父子,端着盖碗道:“老哥哥何时替时清向我府上提亲?”
慕老宰相认真道:“择日不如撞日,媒妁我都请好了。”
饮啜一口茶汤,邵成熹笑着耸耸肩,“怎么感觉比我还急?”
慕老宰相嗔道:“能不急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时清找了婉儿多少年。”
提起这个,在座的人各有各的感慨,邵成熹点点头,他想在官家插手此事前,将妹妹嫁出去。
慕、邵两家的婚事很快提上议程,不仅如此,慕老宰相还同时筹划了宝珊的认亲宴。
这场认亲宴,他想让全城的百姓都来见证,见证慕府“走失”的嫡出小姐归家了。
对于兄长的付出,慕时清看在眼里,感动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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