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歌罢,林喻乔起身一步步向他走来,落在衣间的花瓣随着动作飞舞回旋,又落回地上。
“王爷,妾弹得好吗?”
在刘恒身边站定,她笑着问道。
“很好。”
将有些恍惚的思绪又拉回来,刘恒声音有些干涩,对她表示赞许和肯定。
“那妾今晚美吗?”
月光下佳人巧笑嫣然,美眸流转,光华无限。
喉头动了一下,刘恒再度点头。
对于刘恒的反应心底暗爽,林喻乔继续笑道,“既然美,王爷怎么不来抱抱妾?”
对这个要求略有些诧异,但一向不在外人面前与女人有亲密的接触的刘恒,竟然鬼迷心窍般的真的将她拉入怀里。
感觉到成功的喜悦,林喻乔在他怀里仰起脸,“能为王爷弹奏这曲凤求凰,妾不胜欢喜。愿以曲酬意,聊表拳拳之心。”
刘恒低头抚着她的脸,这曲《凤求凰》她弹得热烈,他听的也波澜起伏。她以曲情挑,他也不愿辜负这良辰美景。
与林喻乔相携进屋,他第一次如此迫不及待的将人压在帐中肆意欢情,指尖熟稔的在她周身掠过,一潮热的欢愉此消彼长,像是一曲终了的绵绵回音。
第二天清晨,早早醒来的刘恒,久久的注视着枕边还在睡着的人。
昨夜的悠扬琴声和入骨的欢愉就像春梦一场,在清冷的碧潭中投下一片石子,到了早上,一切又要终归平静。
一上午,林喻乔的喜悦无处发散,都涌在了笑容里。因为,昨夜很成功啊。她觉得自己撼动了刘恒坚不可摧的内心,以后受宠生子成为王府第一人就不是梦了!
结果快要中午时,她突然收到了刘恒着人送来的一个木盒。
她满心欢喜的第一次收到他的礼物,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觉得整颗心瞬间碎裂。
红木的锦盒里,安静的躺着一只碧绿的竹笛。
原本还在惊讶这礼物挺独特的江嬷嬷,脸上刚扬起笑意,就看到了林喻乔满脸是泪。
竹本无心。何生枝节。
大秦地形多平野,因开国时就鼓励开荒,所以耕地面积广阔。
从建武三十三开始,一直风雨不调,连年干旱,致使许多地方的庄稼颗粒无收,而空有土地却没有收成的农民却还要缴纳税租,因此许多人都抛弃田地,背井离乡的逃荒。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在食不果腹,卖儿鬻女的窘况下,那些逃荒百姓的都成了流民,为了吃饱什么都不顾忌了。讨不着就抢,接连成群的聚集起来,也形成一股颇为壮大的力量,干起劫道者的勾当。甚至还会突袭城镇,抢掠商户。
建武三十九年春天,单臣、傅镇等造反,自称将军,汇集流民占据了原武城,还劫持了该城的官吏。
朝廷派遣臧宫将北军及黎阳营数千人去围剿逆贼,却僵持了三个月依旧久攻不下,士卒死伤者众多。
原武城隶属南阳,靠近帝乡,城池坚固,有“粮仓”之称。虽然收成近年来也下降了很多,但是到底有往年的积累,因此原武城的粮食充足,可以维持城内消耗至少一年。
许久听不到捷报,永乐帝又派遣了骁骑参领罗诚豪去原武城,结果依旧攻城不下,无功而返。
听着罗诚豪回来报告的奏章,建武帝在朝堂上震怒。
“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处,没一个人能为朕分忧!”
骁骑参领罗诚豪是太子嫔的父亲,也是太子一派的人。
如今他无功受训,太子也觉得脸面无光。如今他越来越感觉到父皇对他的失望和不满,他做太子将近三十年了,眼见着越来越接近那个大位,却觉得在不进反退。
有些怨毒的看着三弟淮阳王和五弟鲁南王,太子近些年将这两人视为劲敌。淮阳王有”贤王“的名号,在朝中人脉甚广,不管哪一派都能卖他个人情。
而鲁南王的舅舅是朝中阁老,在清流一派备受推崇。
偏偏这两人都是继后之子,也堪称为嫡子。想到这两个人都在暗中窥伺着他的太子之位,太子就感觉心生痈疽。
在建武帝训斥罗诚豪的时候,刘恒其实在心底暗自得意。有罗参领在,太子手中就有兵权,这始终是一分不安因素。如果能找机会把太子的这支左手砍掉,那太子就几乎成了一个空壳,不足为惧。
看着建武帝发完火后不住的喘息,手也微微抖动,刘恒暗叹,当年父皇夺位时何等英雄,如今也已经老迈了。眼见着他越来越年迈,他必须要尽快行动起来了,太子,不能继续呆在那个位置上。
原武城是块难啃的骨头,没人愿意接手,在听到建武帝询问有何人能胜任时,众人俱都沉默。
大家都低着头,太子却观察到淮阳王面上依旧一派从容,心中涌起一计。
“启禀父皇,儿臣推荐三弟淮阳王去原武城。三弟一向足智多谋,他去做特使一定能够一战而胜。”
朝中依附太子的几个大臣也都上奏表示赞同,永乐帝想起这个素来有谋略的三儿子,也对他抱着希望。
眼见着差事落到了他头上,刘恒只能接下,如果他此时再推辞,就是承认自己无能,说不得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形象也要受损。况且,这件差事如果顺利解决,也是大功一件。
对于皇位,刘恒一直是有心逐鹿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没有资格,锦绣江山,向来能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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