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嬷嬷你想着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好出头,可是我越是退一尺,他们就更要欺上一丈来。要是能定罪,王爷早就当场给我定了罪。卖身契拿给他也有些日子了,我就不信多丫头嘴能这么紧。王爷他们必然是知道真相了。”
其实林喻乔心里也犹豫过,要不要先忍一忍,刘恒不像是是非不分的人,这么做定然是有他的考量的。她要是闹得太厉害,给他添麻烦,说不得他就要厌了她。
可是她到底还是平不了这口气,从那一日王妃指责是她害了刘封开始,刘恒就一句话没有为她说过。这个黑锅到今她都背着,她受的委屈他有为她想过一想吗?
担心林喻乔闹得太厉害,江嬷嬷也是要劝。她默默叹了口气,“我也不闹,清明你去把最近外面送来的对不上号的所有物品都列个单子,使人去王妃那里,连同今晚上的事一齐说了。证据都在这里摆着呢,我就是要问问,现在府里一个厨上的管事都敢替主子做主了,她到底管不管。”
清明走后,林喻乔随意坐在桌前吃了几口菜,觉得还是堵心的厉害。
“你去把咱们院子里的人都叫过来,在院子里都站好了。”
吃完饭后,林喻乔就让江嬷嬷去把人汇集到一块,准备给这些人定一定心。
她自己也不知道院子要被封到什么时候,可是她现在不收拾局面,再往后出了乱子就晚了。
坐在屋前的椅子上,林喻乔看着沉默的站在两边,都低着头的丫鬟和婆子,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我自认是个好性儿的人,对大家也是尽量宽和,想着大家都好。可是就是那么些个人,凭着体面不要,非要自己折腾,是不是觉得我收拾不了你们?”
停顿了一下,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可那件事要真是和我有关系,证据确凿了,我还能到现在都平安无事?今儿这话我就撂在这里,你们谁要是看不上我,想攀别的枝,大大方方和我说,我或许还真能成全了你们。你要是想在我这里,就得守着我的规矩。”
“有想走的,可以说。”
林喻乔说完后,等了一阵儿,大家都低着头,有几个丫鬟和婆子面有异色,可是谁也没有说话。
“既然没人要走,那咱们就好好算算账。要立规矩,就得赏罚分明嘛。”
江嬷嬷看着林喻乔的脸色,马上拿过早就准备好的名册,念着一个名字,就让她出列。
一直到站出了七个人,江嬷嬷才停住。看了林喻乔一眼,接收到她示意的目光,接着就开口一个一个的点出这几个人犯的错,甚至具体到某日某刻。
数落完罪状,江嬷嬷看着这几个人战战兢兢的面孔道,“我说的没错吧,你们可有要申辩的?”
其中一个三等丫鬟,名唤竹络的噗通一声跪倒,白着脸对林喻乔哭求道,“侧妃,是婢子错了,还请侧妃宽容一回,婢子以后一定不敢了。”
竹络认完错后,几个人都心中有些惊惶,接连都跪下,也开始哭求认起错来。
“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错了总要接受点教训的,不然谁知道下次会不会还有人再犯。”
没管她们的求饶,林喻乔继续让江嬷嬷进行接下来的步骤。
“蓝琳和碧苑几次擅离职守,按规矩罚俸半年,二十个竹板。”
“竹络,瑞珠和陈婆子,干活偷工减料,还引着其他人传侧妃的闲话,四十个竹板,不能继续留着了。”
“姜婆子,干活时故意使懒,多次在二门上因吃酒疏忽职守。四十个竹板,不能继续留了。”
蓝琳,碧苑,竹络和姜婆子,都是林喻乔陪嫁的人,卖身契都在她那里。竹络不能继续留着,就再卖出去,其他人是交给王府的管事处理。
几个人听着江嬷嬷说出的惩罚措施,俱都战战兢兢,跪下磕头求饶。其中蓝琳和碧苑还好些,其他四个人要被赶出去,都哀嚎起来。
“既然做了那样的事,我还以为你们俱是不怕事的。既然还是怕被赶出去,那之前做什么妖。其他人做的都不错,这个月加一个月月俸。”
该赏的该罚的都算清楚了,林喻乔也没有让大家撤退,而是一起在院子里看着这几个人被打竹板。
婢女和婆子受罚,都要脱了外裤,用二尺宽的竹板击打臀部和腰背部。这个板子并不沉,四十板子下去打在臀上也不见血,可是伤痕却极不容易好。
竹板造成的内伤淤血,如果不能马上得到有效地医治,慢慢就会从内而外的溃烂,拖得时间久了,人也就废了。
几个婆子把人拉到板凳上按倒,轮番行刑,哭叫求饶声不绝,有几个还尿了裤子。
其他人都脸色发白的看着这一幕,林喻乔也觉得耳边的哀嚎声渗得慌,强忍着脸色不变,手心里都是冷汗。
直到这时,她才更加有自己已经迈出了第一步的真实感觉了。
此间事不能由她,她就要学着真正地融入。
王妃自从刘封下葬,就病倒了,几日来一直都昏昏沉沉,喝的汤药比吃的饭还多。
周嬷嬷在另一屋听到林喻乔使人来传的话,心中忍不住愤怒。就算三公子不是她害死的,凶手也出自侯府,她怎么能撇的一干二净。如今王妃病着,她还找茬,存心不让王妃省心。
周嬷嬷打发走那个传话的丫鬟后,就心中暗骂厨上这些人太蠢,就不能做的不留痕迹,让林侧妃有苦说不出,也挑不出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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