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成放心下来,宇菲见宇成的脸还是肿的难看,就去端了冷水来给宇成复脸,小心的用手指去碰宇成的脸,宇成痛的抽了一口凉气,宇菲停下来问道:很疼吗?
宇成不好意思的道:有点,还是我自己来吧,姐姐身子弱,还是少碰冷水的好。
宇成自己去拧了手帕贴在脸上去肿,宇菲静静的在一旁看着,皱着眉头,想着这样的日子,不禁落下泪来,宇菲哭道:今日听姨娘们吵闹,无意之中,姨娘们把家里的情况说漏了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能家里出了什么事,爹迎娶小妾进门,也是有原因的,只是没有听到是怎么回事,大夫人对这事下了严令,谁要是多一句嘴,就别想活着。
宇成心里一沉,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又想起最近家里的气氛,总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而他们在这后院里,什么都不知道,连点风声都听不到,丫环们都闭紧了嘴巴,就连平时最多话的婆子们都没有说起过,大夫人把这事守的很紧,越是这样,宇成心里就越不安。
宇菲也没等弟弟说话,接着道:这几天行走都要小心点,见着他们能避就避,我们得罪不起,总躲的起。
宇成道:听姐姐的,不早了,该去干活了,姐姐也要小心点。
宇菲点头,笑望着宇成出了门,这才起来,查看了娘,盖紧了被子,拿了脏衣服,关紧门窗,到最近的井里去洗衣服,到了井边,就见井旁放着打好的水,宇菲会意的一笑,知道这是宇成先跑过来打好水给他洗衣服,宇成总是这样,处处为他这个姐姐着想。
宇成煮好早饭,厨房里的气氛有点紧张,一大早小妾还没有起床,就吩咐下人去端燕窝做早饭,做为小妾,她可是第一个敢这样吩咐的,闹的厨房里的人都担着心,没有大夫人的允许,谁敢去拿燕窝,小妾却不理会这些,一个劲的吵闹着。
离开厨房,宇成擦干汗水,就急着去看娘,煮粥的米宇成没有洗就下了锅,每天早上的一个鸡蛋是给娘和姐姐补身子的,宇成煮好粥,自己趴了几口,就去叫娘起床,端了热水放下,看着娘的气色好了一点,宇成没有等姐姐回来,就拿着东西出门去了,娘在后面叮嘱着要小心,望着宇成单薄的背影,不由的心里发酸,接着就咳嗽起来,咳的脸色涨红,上气不接下气。
宇菲远远的听到娘的咳嗽声,丢下洗好的衣服,小跑着赶过来,帮着娘顺气,伺候着娘吃了一小碗粥,宇菲这才去把衣服端回来,几件洗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粗布麻衣,用几根树枝架起来的架子上晾晒。
宇菲把乘下的粥都喝完,一点也没有浪费,抬起精致的小脸,弯弯的眉眼,小巧的鼻子,粉色的嘴唇,脸上带着柔弱的美感,宇成和宇菲是双生子,除了性别不同,可说是长成了一个摸子,只是宇成没有柔弱的美感,脸上都是安静的神情,不急不荒,不羞不噪。
采摘完最新鲜的青菜,宇成扛着大捆的青菜送去厨房,厨房的厨娘站在一边安静的低着头,丫环仆人都站成一排,宇成放下青菜,默默的上前站在了他们的最后面,低头着,盯着自己的破了个大洞的粗布鞋。
你们都听着,没有大夫人的命令,谁也不能私下里给姨娘们做饭菜,府里的饭菜都是有订制的,大家都按着规矩来,有谁不守规矩的,就报到大夫人去,自有大夫人出面处理,可都听明白了?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宇成见过几次,是大夫人身边的人,听说是跟着大夫人陪嫁过来的丫环,如今是府里有德高望重的嬷嬷。
吴嬷嬷精神头很足,说话也有力,不高不低的声音里,有着带头人的威严,大夫人最信任她,平日里都跟着大夫人身边,轻易不会到厨房来,宇成把自己当成了隐形人,吴嬷嬷眼神扫了一遍,见大家都认真听着,就满意的点头道:该干吗就干吗去,守着规矩来,总不会出错,都记住了?
记住了。大家异口同声应道,吴嬷嬷穿着半新不旧的丝绸黑底绣红花小袄,头发整齐分明,银色的簪子,干净利落,又扫了一眼众人,这才微抬着下巴离开。
厨房一下子变的很安静,都不敢出声说话,大家做着自己的手里的活,宇成将青菜扛进来,分门别类的放好,又转头去洗碗,等所有都干完后,就到了煮午饭的时候,厨房让出地方,让宇成煮饭,宇成想着这几天的事,手里却没有半分的放慢,一边做事一边想事情,倒也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宇成在厨房里等着,等着厨房里的人都去休息,乘下的饭菜,宇成就打包回去,中午他们没有米下锅,只能吃些乘菜乘饭,宇成回去后,把乘菜乘饭重新煮过,调过味后,试吃了一口,还不错,这时,宇菲拖着有点疲惫身子回来,坐下后,还不忘问道:今日上山可还安全?
宇成笑道:姐姐放心,没有人发现,在山里寻了几棵药草,都是平时娘吃着的,过会我就去煎药,娘喝了就不会咳的厉害。
宇菲皱着眉道:娘的病总是不见好,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家里正乱着,都找不到机会求人帮忙。
姐姐又去求青儿请大夫了?宇成问道。
宇菲叹口气道:求了也没用,青儿说了,这次大家都战战兢兢的过日子,谁敢不守规矩都会得到大夫人的处罚,据说,有个新进来的丫环不懂事,被大夫人卖了,卖到了什么地方,大家不知道,可也想的出来,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大家都安分了不少,就连平时的走动,都不敢了,更何况是请大夫这样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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