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孟彤一惊之下,连滚带爬的往孟大冲了过去,爹,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春二娘见状,也连忙奔了过来,扶住了孟大一边的手臂,一手拍着孟大的背,一手极有经验的伸手摸上了孟大的额头。
四周的村民一见两母女的样子,一下就炸了,站在近处的人还能看清状况,就有人出声喊道:孟大要不行了,快去找大夫。
☆、25出人命了?
站在远处的村民看不到人,一听这话就嚷嚷了起来,这下真得要闹出人命了,快去叫村长来。
有热血的年轻人更是气愤填膺的喊道:老孟家这事儿做的太毒了,不能让他们这么害人,俺们报官。
孟彤原本看着孟大的脸色也还好,可被那些村民这么一喊,她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眼里迅速涌上一层水雾,哽咽的看着春二娘,急道:娘,俺爹怎么样了?
春二娘摸了孟大的额头一会儿之后,发现他并没有发烧之后,紧张的神情缓和了些,却只给了孟彤三个字,没发烧。
春二娘不擅言语,孟彤只能从她的表情和这三个字去猜她的意思。孟大的身体都是她在照顾的,什么症状会出现什么情况,春二娘最清楚。孟彤见她脸上的神情尚算镇定,猜测她说的没发烧是指情况不严重,可她的心还是悬着掉不下来。
十月的河北府晚上本就冷,他们刚才从赵家一路走回来,活动过后身体还暖和着所以不觉得冷,可她们闹腾了这么久,还不能逼陈金枝打开大门。她们身上的棉衣都是穿了几年,已经不太能保暖的,孟大现在的身子都冷透了,再在室外多呆一会儿,只怕真的就要发病了。
孟彤一急,含在眼框里的泪就涌了出来,她回头冲一个就住在孟家不远处,家里也比较富裕的老妪求道:王大娘,俺爹受不得冻,您能不能借俺一条棉被给俺爹裹着暖暖身子?
王大娘闻言一愣,她看了因咳嗽而瘫在春二娘怀里虚弱喘息的孟大一眼,脸上闪过同情之后,点了点头道:好,你跟俺过来拿。
孟彤大喜,连忙端正跪好给王大娘磕了个响头,这才转头冲春二娘嘱咐一声,跳起来跟着王大娘往她家去了。从王大娘家借了棉被回来,就见赵荣和平九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赵荣正一脸严肃的站在孟家的门前跟刘秀才说着话,而平九则蹲在孟大的身旁低声说着什么。
孟彤快跑几步,喊了声:平九叔。一边忙着把手里的棉被先给孟大裹上。
赵平九看着孟彤脸上未干的泪痕,不由怜悯的叹了口气,低声跟孟彤道:辛苦你了,孩子。说完顿了顿,特意压低了声音又道:你奶这回闹得实在有些太过了,村里的年轻后生都嚷着要报官呢,已经有人去请村长和孟家的族长了,你奶要是再跟你们硬拧着,说不得村里就要逼孟家族里开祠堂处置你奶了。
孟大闻言,瘫在春二娘怀里的身子猛的就坐了起来,不能,可不能啊他就是再想维护妻儿,也不能不孝到让老娘被族中开祠堂处置啊。
爹,您急啥?您没听平九叔说的是俺奶要再跟俺们硬拧着,才有可能被村里人要求开祠堂吗?孟彤眼明手快的一把按住孟大,让他平静下来,眨着大眼,在心中把赵平九的话迅速过了一遍,才语重心长的安慰孟大道:村里的人现在气的是俺奶做的太过份了,要是俺奶不再存心害俺们,村里谁会给自已找麻烦,硬要的闹着开祠堂休弃俺奶啊?爹您就放心,俺奶聪明着呢,跟她自己相比,俺们一家也就算个让她有些膈应的屁,俺奶才不会为了害俺们一家三口,把她自己个儿给搭进去呢。
孟大闻言倒是不再激动了,可孟彤的话实在是刺耳的紧,他不由皱了眉,斥责道:你这娃子,怎么说话的呢?
孟彤不在意的笑笑,转头对赵平九道:平九叔,俺奶看来是真的不想让俺们一家在这祖宅里住了,俺们可不可以先去您家借住两天?话一说完,孟彤又立即保证道:您放心,等俺家的房子一建好,俺们就搬。
赵平九沉着脸,有些不高兴的道:你这娃子说的什么话,你们乐意在叔家住几天都成。他扭头看了眼还在跟刘秀才说话的赵荣,又看了眼那毫无动静的孟家大门,不由轻叹了口气道:这孟家老宅,你们也确实不好再住了,这就跟叔回家去。
孟彤连忙抓住赵平九的手臂,低声道:叔,您安排个人先送俺爹去您家里安置了,老宅里还有俺们平时穿的衣服、被褥和家具,特别是俺奶分家时分给俺家的那一年的口粮。俺们不住老宅没关系,可这些东西却是必须要拿回来的,否则俺们一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赵平九一听,只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回头冲两个相熟的村民招了招手,跟两人交代了一声,那两人便向她们一家走了过来。
彤彤孟大一脸的欲言又止。
孟彤用力握了下他冰冷的手掌,神情郑重的道:爹您放心,俺只想拿回俺们屋子里的东西,只要俺奶不故意为难俺跟娘,俺肯定连一句话都不会跟她多说,您安心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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