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持抬了抬眼皮,看着孟彤颇为意味深长的道:没想到孟施主对我佛门的轮回之说,也有如此深的认识。
孟彤心头一跳,连忙腆着脸陪笑道:那什么虎啊熊啊的我杀都杀了,要不这么说,我怕您不肯收留我啊。
哼!老主持哼了一声,说了句很有禅机的话:不杀之为杀,杀亦为不杀,不杀不如杀,屠万户亦为救世矣。
呵呵什么杀不杀的,绕得她头都晕了,孟彤只能干笑以对,主持大师,您说的佛理我大概能明白你想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事儿咱们就揭过不提了吧。咱们说些别的哈,说别的。
那就说些别的。老主持从善如流的道:不知孟施主手里可有治疗内、外伤势的药,比如说用于加速外伤愈合,防止化浓的药粉,断骨接续的膏药,能治疗内腑五脏之伤的丸药等等?
孟彤扯了扯嘴角,僵笑道:大师,我记得您这天清寺是佛寺啊,您要一点治外伤的药粉我还能理解,毕竟意外无处不在嘛,您说是吧。可你要那断续膏,内治药有什么用?难道您还打算要带着徒弟们出去闯天下不成?
老主持也学着孟彤咧了咧嘴,假笑道:有备无患啊,毕竟意外无处不在嘛,孟施主,你说是吧?
是你个头啊!孟彤无语的磨了磨后牙槽,沉吟半晌,才道:您要的那些药丸我手头有,就算没有我也可以现制,你说个数量,看在咱们的交情的份上,我只收你成本价,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老主持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抬手示意道,施主请说!
孟彤咧嘴一笑,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的摄人的光彩,我需要寺中悟字辈的大师出手,帮我把炮制过的药材震成粉末。
这事初听似乎很容易,可仔细一想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老主持用着怀疑的目光斜睨着孟彤,想了又想,突然失声道:你说的药材该不会就是指你从天清山后山运下来的那些吧?
大师英明,不过还不只那些,单是那些兽骨兽肉是成不了药的,自然还需要加入各种草药和矿物才能配有一济药方。孟彤一脸笑容灿烂的道,这个工序就比较复杂了,咱们在这儿就不细说了吧。
老主持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指着孟彤的手指头都在抖,单是你那些兽骨兽肉就有一千多斤了吧?你还要加多少草药矿物进去?你当我寺中弟子的内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吗?
老主持一脸悲愤的道,老纳不过跟你要几颗药丸子,你竟然就要跟老纳狮子大开口,你说你这丫头咋这么黑呢?
孟彤看着老主持捂着胸口一抖一抖的模样,忍不住撇了撇嘴,双手环抱在胸前,没好气的瞪着他道,主持大师,你这样子也太假了,天清寺里悟字辈的师傅可有二十多人呢,而且个个都还内力深厚。
别说是一千斤的兽骨兽肉,就是再多来个几千斤,到了他们手里,那也只有分分钟变齑粉的份。孟彤一脸你少骗人了的表情,对老主持翻了个大白眼。
老主持不由瞪眼,你说用内力震成粉就震成粉吗?消耗内力之后胃口会变大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到一旦他们耗费了内力之后,会吃掉寺里多少粮食吗?
孟彤简直无语以对。老头儿这无时无刻不哭穷的精神,简直是谈判时无往不利的大凶器啊,这一点值得提倡,她必须学起来。
孟彤眼珠子一转,也哭丧着脸道:主持大师,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谁叫我小小年纪就要养那么一大家子人呢,你看看我家里不是瞎眼的就是只剩一只手的,除了老弱就是妇儒,我要是不算计着些,家里就真的揭不开锅了。
老主持听的白眉一抖一抖的,一下就被孟彤给顶的装不下去了。
他沉着脸没好气的道:你这丫头少跟老纳来这一套,你家那一只手的和瞎眼的不都是你自己招来的吗?
顿了顿,他又道,想让老纳答应你,除非你肯捐赠天清寺外伤药丸、散剂各一百份,接续筋骨的药膏一百份,治疗内伤的药丸一百份。
你拿药当饭吃啊?还一百份?
孟彤听的一下就从炕上蹦了起来,指着老主持的鼻子叫道,老头儿,咱们现在说的是药,可不是大米、黄豆,外伤药我就不说了,就那断续膏光药材就有十八种,想要药效好,很多药材还有年份上的讲究,那些东西是你要就能买到的吗?
连药材都买不到,我上哪儿给你去弄一百份出来,再说你以为那些药材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那些可是要钱的?一副断续膏光成本就要几百两,一百份?把你卖了也不够买一样药材的。
再说那内伤的药,内伤也分很多种的你知不知道?脏腑伤和筋脉伤你说能一样吗?心肺脾胃肾,哪里出毛病了就要治哪里,你说你额头痒了,去挠屁股,那能有用?
被孟彤喷了一脸,老主持也不禁有些讪讪的。他哪会知道那劳什子的断续膏竟然这么值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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