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听大帅提了你的情况,对你颇感兴趣。”
陈公石问饭吃得怎么样了, 餐后如何安排, 他们要去哪里。
“快了,七点将军会和大帅到会客室谈事, 他们以前是师生,应该有些私事,你也明白的, 到时陈议长你应该不便同在。你要是想快点见将军的面,现在就跟我一起去。”
陈公石说自己身体还是不适,恐怕吃不下, 且刚吃过药,不如先休息,请他替自己向陆宏达以及土肥致歉。
副官也知他拉肚子,现在勉强过去,吃饭的时候若是发作, 未免失礼,自然不会勉强, 于是笑道:“行,那你先休息, 我代你说明情况。还有,你副官住的地方在下层,和我一个屋。你这边好了,让他自己下去。”他报了个房号。
陈公石向他道谢,等他转身走了,关门,扭头看向站在身侧门后的贺汉渚。
贺汉渚收了顶在他腰后的枪。
陈公石低声告饶:“贺司令,你要我做的,我全都已经做了。这事过后,我的前途也完了,我只求活命……”
他话没说完,贺汉渚一个肘击,击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陈公石只觉耳中“嗡”的一下,剧痛传来,眼前发黑,当场扑在地上,不省人事。
贺汉渚不会滥杀无辜,但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这个陈公石,和陆宏达穿一条裤子,现在又跟着他跑去日本,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贺汉渚将昏过去的陈公石拖进舱室的盥洗室里,找出一根绳索,将他手脚牢牢捆住,又往嘴里塞满布团,确定不会给自己接下来的行动造成麻烦,便反锁盥洗室的门,走了出去,打开行李箱,取出之前放进去的布包。
他要感谢陆宏达前次安排的针对自己的那一场汽车定时炸弹刺杀行动。
要不是那次经历,他还不了解有定时炸弹这种好东西。
司令部技术科的科长当时获得样本后,拿回去研究了下,很快上手。贺汉渚此前已多次练习,现在手法相当熟练。
布包里装着制作定时炸弹需要的所有材料。炸药、雷管、电线、电池等等。按照他的计划,需要制作两颗。已经分开捆扎。
他取了出来,很快制作完毕,最后只剩定时。
他想了下,看了眼腕表,将两颗炸弹的钟表都设定在了相同的一个小时之后,全部完成,再次用布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回到行李箱,随即提了起来,打开门。
现在他处的位置在舰艇的生活区,位于后部。这里是中高级军官居住的地方,门外一道走廊,十分安静。
贺汉渚提着箱子出去,先安装重要的那一颗,往中部炮塔方向而去。
舰艇之中,各种功能分区位置固定。弹药库就在炮塔的下方。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一路出去,没有遇到什么人。
贺汉渚顺着铁梯下舱,很快来到炮塔的正下方。
对面,走廊的墙上,有禁止闲人入内的警告标志。
“站住,什么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喝问声。
贺汉渚转头,见一个卫兵端枪朝自己大步走了过来,知道是负责看守执勤的,脸上露出笑容,迎了上去,用流利的日语问路:“我是今晚刚登舰的陈议长的副官,刚才被告知,我住的地方在下层,但这里的路太复杂了,我迷了路,正想找个人问。请问房间在哪里?”
东瀛弹丸小国,从前更是东方附庸,明治后不过短短二三十年,便后来居上,从一个贫弱小国崛起为亚洲首强。
晚清以来,国人羡慕之余,朝廷内外,但凡心有家国之人,无不心存效仿维新之念,大批的人陆续去往东瀛留学。
贺汉渚的祖父也是如此。他忧心国运,从小就给孙儿请了日语教习,打算等他大后,身体允许的话,也送他去东邻留学。后来计划自然不成,但贺汉渚的日语从小学了多年,程度极好。
“在后头!这里是弹药舱!快出去!”卫兵厉声喝道。
贺汉渚道歉,假意要走。
“等一下!”
卫兵又叫住了他,目光盯着他手里的箱子。
“箱里是什么?”
“是我的随身行李,要带去房间。”
“打开!”
“土肥将军!”
贺汉渚忽然看向他的身后,面色一整,恭敬喊道。
卫兵急忙回头,却见身后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将军?还没反应过来,后颈剧痛,如被人重重砍了一刀,当场扑地。
贺汉渚迅速放下箱子,跪地,一膝牢牢压住还没完全失去意识正在挣扎的卫兵的后背,双手左右端头,发力,猛地一扭。
伴着一道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咔嚓“之声,卫兵颈骨断裂,身体痉挛了下,当场气绝。
贺汉渚看了眼左右,将尸体拖到近旁的一间储物室,塞进去后用杂物遮挡了下,随后出来,提着箱子快步入了走廊,停在了一扇门前。
这扇门后,就是弹药库。他没有钥匙,现在短时间内,没法搞到手,当然无法进去。
但这不重要。
五十分钟后,他装配好的这枚携带巨量炸药的定时炸弹,足以将周围几十平米范围内的一切都炸得稀烂,然后引爆弹药库。
今天晚上,这条刚出港不久的军舰,将会因为不明原因的弹药库自爆而沉没在外海。这条舰上其余的人,是生是死,看各自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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