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姨娘想起了姐姐,孩子一没,老爷很长一段时日都不曾踏足过兰香苑。
碧姨娘心中极是恐惧。
就在此时,院子里的嬷嬷慌慌张张地进来,“姨娘,大夫人过来了。”
碧姨娘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夏氏就已是进了来,她身后只跟着红胭一人。碧姨娘的心噗咚噗咚地跳着,她的脚有些发软。
夏氏亲亲热热地拍上碧姨娘的手,一脸担忧地道:“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不告诉我呢?若不是我昨天问了史大夫,恐怕也不知道妹妹的现况了。”
夏氏重重地叹了声,“妹妹,你大可放心。我们都是老爷的人,自然也是知道孩子对老爷而言是有多重要的,但是再重要也比不过自己的身体呀,妹妹还年轻,没了一个孩子还能再怀。唉,说起这个,兰妹妹倒也真是的,你是她妹妹,怎么她就不让着你一点。我听史大夫说,你这几日总是心绪不宁,若是你能安下心来的话,兴许胎儿也能保住了。”
夏氏又拍拍碧姨娘的手,又道:“我知妹妹在担心什么,我们后宅里的女人最怕的就是没有老爷的宠爱。此事我也不会与老爷说,且还会替你隐瞒,毕竟我们曾经也是主仆一场,如今又都是在老爷身边侍候的。老夫人那边我会帮你打点妥当,老爷那里妹妹也无需担忧,我会劝老爷多过来这儿陪着妹妹。”
碧姨娘本就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如今听得夏氏这般说,虽是心里有几分不信的,但……但她心想着兴许夏氏这一次是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
她和姐姐是不一样的。
姐姐的主子是大姑娘,大夫人是最不喜欢大姑娘的,自然对姐姐没有情分。
碧姨娘感激地道:“多谢姐姐,以后姐姐有需要妹妹的地方,妹妹定然义不容辞。”
夏氏微笑道:“姐妹一场就不必这么客气了。你毕竟年纪小,不少事情都不知该如何处理,好比这回肚里的胎儿。你且听我一言,只要事成,以后你我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夏氏凑到碧姨娘耳边,压低声音道:“我知你与红胭之间有不少私人恩怨,到时候我便把红胭送你当丫环。”
碧姨娘看了眼红胭,之前那些不堪回首的事历历在目。
她道:“好,姐姐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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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屋里头,她说:“大姑娘,碧姨娘正往我们院子过来。”自从沈婠从秋千上摔下来后,她就吩咐了霜雪和轻羽,要时时刻刻注意着翠碧园的状况。
沈婠细想过了,裴渊既然要走上辈子的老路,而这一世她在沈府的身份地位有所不一样,裴渊要想让她再陷孤立无援之境,必然会与夏氏联手。
而她如今隔三差五的便要去长公主府,夏氏也难以下手。
恰好碧姨娘有了身孕,她晓得夏氏定不会放过碧姨娘肚里的孩子。她想着若自己是夏氏的话,最好的结果莫过于是一箭双雕。
碧姨娘素来与自己没有什么交集,也甚少过来她的院子,如今怀着身孕还要来她的院子,用脚趾头一想也知里面有古怪。
碧姨娘被夏氏当刀使,她可不愿当刀下亡魂。
沈婠道:“轻羽姐姐,你在门边候着,说是我与霜雪姐姐去了长公主府。霜雪姐姐,你且跟着我从后门出去。”
碧姨娘前脚刚到,沈婠就已是和霜雪偷偷地溜了出去。
碧姨娘听轻羽说沈婠不在,眉头立马拧得紧紧的,满脸的不相信,非要自个儿进去瞧一瞧。轻羽无可奈何,只好让碧姨娘进了去,碧姨娘环望一圈,果真没有沈婠的人影。
之后连着几日,碧姨娘过去找沈婠,沈婠不是不在就是在老太爷那儿,又或是在方氏那里。
又过了几日,裴渊得闲过来沈府,正在厅里与沈州侃侃而谈。沈州说道:“你年纪尚轻,对国事就能有这般见解,实在不可多得。若是我的坤儿长大后有你的一半便已是不错了。”
裴渊笑道:“坤哥儿年纪还小,此时哪里看得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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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知道裴渊过来了,又哪里能坐得住,连练琴的心思都没有了。她让雨澜前去打听,得知裴渊如今正在大厅里陪着父亲说话后,沈妙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
她唤雨澜拿来笺纸,提笔写了句——裴郎,妙儿在绽梅园等你。
她仔细吩咐着:“让厅里奉茶的丫环偷偷地交到世子手里。”
雨澜应了声,便匆匆地离开了茹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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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大厅里当值的奉茶丫环名字唤作画织,是霜雪的老乡。画织收到了笺纸后悄悄地告诉了霜雪,霜雪又回禀了沈婠。
沈婠听罢,计上心来。
她吩咐道:“霜雪姐姐,你想个法子拖延着二妹妹。另外,你同画织说一声,曾经听二姑娘说过,世子爱喝君山银针……”她从袖袋里拿出一包药粉,压低声音,“待画织沏茶时,你趁她不注意就把药粉尽数放进。”
霜雪刚离开院子不久,轻羽就气喘吁吁地赶回来了,她说:“大姑娘,碧……碧姨娘又过来了!大姑娘快些从后门离开吧,不然碧姨娘的肚子出了什么差错,肯定又要赖在您的头上了。”
沈婠道:“这回不急,轻羽姐姐,你且去门外候着,等碧姨娘一来,你就告诉她我在绽梅园里。郭嬷嬷,你现在陪我长公主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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