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本是怕麻烦了女儿,没想到最后反而惹了更多的人过来,一时间唐氏有些愧疚。沈婠哪里会不知道母亲的心思,她上前挽住唐氏的胳膊,软声道:“母亲可不许说什么麻烦,你的身子健健康康的,女儿才能安心呢。”
裴明泽也道:“还请夫人再委屈一段时日,等我这边的事办好了,再接夫人进府。”
唐氏连忙道:“不急不急,能住在这儿也很好,日子平平淡淡的,我已是十分满足。”唐氏已是知晓了裴明泽与女儿的事,这些日子以来,唐氏也是有眼见着,裴明泽此人实在是难得的佳婿。女儿能碰上,端的是上一世积了福德。
沈婠又与唐氏说了好些话,直到唐氏歇下后,沈婠方轻手轻脚地离去。
出了房门,沈婠便见着裴明泽倚在花木间,竹青的宽袍大袖衫随风摇摆,墨发轻扬,如芝兰玉树一般。沈婠的心蓦然跳漏了几拍,只觉眼前此景此人世间难得。
“婠婠。”
裴明泽温柔唤道。
沈婠脚步轻盈,似是踏在云间上,她飞奔而去,满心欢喜地道:“恒之。”喜欢一个人,便总想着去触碰他的肢体,沈婠想去握住他的手,可是想到他的怪癖,沈婠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仿佛知晓沈婠内心所想,在沈婠缩回手的时候,裴明泽已是牢牢地握住了沈婠的手,两人十指相交。
沈婠倏地抬眼。
裴明泽面不改色地道:“以后习惯了,就不会出现了。”
沈婠凑前一瞧,“唔,的确比上回少了些。”之前是密密麻麻的红疙瘩,如今是稀稀疏疏的,的确是比上回有所改进了。
“痒么?”
裴明泽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沈婠嗔道:“贫嘴。”
裴明泽握紧她的手,笑道:“虽有痒痛,但我心里很欢喜。婠婠的手比容铭的汤药还要管用。这么一握,也不觉得痒了。”
沈婠歪头瞅着裴明泽。
瞧他一脸红疙瘩的,沈婠还是禁不住失笑道:“恒之这般模样实在有趣。”
裴明泽说:“有趣便瞧着,再过些时日,好了便见不着了。”
两人谈笑间,已是行到一间禅房前。裴明泽道:“进来吧,外头风大,莫要着凉了,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沈婠在藤椅上坐下,裴明泽递来一杯温茶,随后他又握住了沈婠的手。
沈婠眨眨眼,“恒之可是要跟我说长公主的事?”
裴明泽含笑,“婠婠与我心有灵犀。”
沈婠也笑道:“我只是猜测而已。”
裴明泽道:“那一日宫中家宴,裴渊向皇上献舞姬重莲,重莲出现时,长公主面色有异。你上一世可有听过重莲此人的名号?”
沈婠想了想,“的确有。只不过我记得上一世献舞姬的并不是裴渊。”
“你曾和我说过,你与长公主初见时,长公主问了不少怪异的问题,你也曾经一度怀疑长公主是重生之人。”
“对。”
裴明泽道:“我细想了一段时日,长公主并非原先的长公主,可她却知晓不少你上一世的事,甚至有些事情只有你才晓得的。你与裴渊能重生,那么长公主体内的那人也有可能是重生的,且上一世定然与你的关系密不可分。这些年来,能入长公主眼的唯独你一人,她待你也格外宽容,婠婠可有想过原因?”
沈婠沉吟道:“是有想过,可惜揣摩不透。上一世与我亲密的人……”沈婠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上一世到底谁能跟自己密不可分。
沈婠认真思考的模样十分诱人,裴明泽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怎么看都不够。
沈婠叹道:“我想不起来。”
裴明泽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下沈婠的脸颊,“不急。不管她是谁,她对你存了善心,就必然不会害你,只要你没有触碰她的底线,她便会一辈子待你好。”
脸颊上传来的温热让沈婠耳根子微微有些红。
她轻声道了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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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人耳目,裴明泽与沈婠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京山庙。京山庙处在京城郊外,来回也要大半天。行了小半的路程时,车夫倏然惊呼一声。
紧接着沈婠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随之而来的还有刀剑声响起。
沈婠褰帘一看,从沈府带出来的护院通通倒地。
车夫又惨叫一声,马车重重一沉,映入沈婠眼帘的竟是一道陌生的人影,他脸上有着狠戾的神色。
紧接着马车开始狂奔。
沈婠神色一紧。
玉禾瞬间挡在沈婠的身前,她刚要动手,却被沈婠扣住了手腕。
她摇摇头。
虽然情况很突然,但是很明显的是,她遇到绑匪了,不仅人数不少,且还是有预谋的。
玉禾是会武,但是马车里还有她和霜雪,她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唯今之计,只能趁他们不注意时再悄悄逃跑。
☆、90晋江独发
马车在不停地狂奔,沈婠等人最后被带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下马车的时候,匪徒举着大刀,骂骂咧咧地把她们逼进一座简陋的草屋。
门一关,屋里顿时一片漆黑,伸手见不着五指。
霜雪害怕地道:“大……大姑娘,这该如何是好?”
玉禾压低声音道:“大姑娘,方才奴婢下车时观察到这处地方只有五个人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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