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嘉前世从未把郑绍梅当对手,自然不知道她原来口才也这般了得。话一出口,里外两个意思竟然都叫她说尽了。
若是她说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就是她这个世子夫人管不好家。若是她知道,那便是她对姑母有意见,故意让下人去冲撞的梁培茵。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只怕梁老夫人听了都会对她不满的。
“表妹这是什么话?”意嘉惊讶的道:“我听明月说,如今家里是姑母管的家,怎么会变成是我管家了?我刚嫁来才几日,什么都不知道呢,如何能管得了家。便是今儿认家里的下人,认了半天都没记住几个呢。”
谁家主母能把全家的下人立刻认全的?
认了几个管事的,有什么事情吩咐下去,自有管事的去做。周氏这是什么意思,是把自己当傻子的吗?
不,不是,她这是在告诉自己,母亲的事情和她无关。这是母亲自己蠢,所以管着家的时候才会被人推搡着了!
意嘉却错身走了两步,继续道:“表妹先玩着,我这心里担心姑母,我得进去看看才行。”
郑绍梅气结,眼睁睁的看着意嘉走了进去。
不过是进去走个过场,问了大夫几句伤势如何,然后留了句姑母好生休息,意嘉便带着人离开了客院。
用了午饭,叫去安宁侯府打探消息的人才回来。三言两语的把打探的消息告诉了意嘉。关于到二房梁明非的亲事,意嘉这个刚入门的侄儿媳妇自然是不好掺和的,她便也没有在管,歇了午觉,下午便做起了针线。
太阳还未下山梁明之就回来了。
一到家,就有人立刻把今日发生的事情给说了。
看来姑母是在侯府作威作福惯了,到底这侯府是谁家的,只怕是都不知道了。梁明之皱着眉头想着,是时候该提醒姑母回去了。
意嘉正做针线,就觉得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她一抬头,立刻惊喜的站了起来,“您回来了,怎么这么早。”
她放下针线,走过去要替梁明之更衣。
他还穿着官服,累赘的很,肯定是不舒服的。
梁明之张着手,任由意嘉帮忙。可她哪里会做这些,前世今生,如何服侍男人穿衣脱衣,她可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的。而且靠他这么近,她又有些紧张,一双手忙上忙下,忙的梁明之呼吸都粗重了,也还没帮他把衣裳给脱了。
梁明之原是没这个心思的,可如今也不得不正视自己,自己的确是个素了太久的男人了。
弯腰,一把抱起了人,几步走进内室放到床上。
他向来都是自己更衣的,因此熟练的很,三两下就把意嘉解了半天也解不掉的衣裳彻底的脱了。
意嘉瞪大眼睛看着他,发自内心的赞叹道:“您可真厉害!”
梁明之被她崇拜的样子逗笑,方才的心思倒是歇了不少下去。躺倒在床的外侧,淡然的道:“我厉害的事情可不止这个。”
意嘉忙道:“是,您的画画的好,棋也下的好,还懂武功,还会医术!”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着光,是真心诚意的崇拜。
梁明之笑着碰了碰她的脸,柔声解释道:“父亲那边的人,是我派去的。她们也只听我一个人的,你不要靠那边太近,若是有人激你,也不用理会。”
今天的事情看来他都已经知道了。
意嘉点头。
梁明之这么做有他的理由,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她不想管的太多。梁培宁是个什么样的人,前世她就知道的,若是有错,那错的肯定是梁培宁,而不会是梁明之的。
梁明之也没有过多解释梁培宁的情况,毕竟是他的父亲,再不堪,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对了,家里的事情,你若是想管就管,不想管的话,就叫李太家的和梁富去管,他们若是哪里做的叫你不满意,你只管发落了就是。”从前李太家的只管着鸿雁堂,如今是整个家里都管着了。至于管家梁富,他聪明的很,早早的就投靠了梁明之这边。
意嘉前世没管过家,在周家那管了一段日子,可周家无论如何是比不了安平侯府的。
“好,我刚嫁过来,还有好多都不懂。只要你不嫌弃,我就慢慢的学了。”意嘉笑着说道,靠过来抱着了梁明之的腰。
梁明之伸手把人揽在怀里,声音慵懒却又认真,“我怎么会嫌弃,你只要每天快快乐乐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意嘉隐隐觉得不对——这,这听着怎么那么像说妾室的?可她也知道梁明之是不会有那个想法的,他这么说,就是真的不会嫌弃她不会管家,也不想让她太过辛苦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意嘉才把梁老夫人去安宁侯府那边的事情说了。她倒不是询问他安宁侯府那边的事情要不要插手,而是如今梁老夫人是搬回来住的,这一去在安宁侯府也住了两日了。她想问问,是不是应该去接一下梁老夫人。
回不回来是一回事,可若是不去接,难免老人家心里会多想。会觉得孙子娶了媳妇就忘了祖母了。
这对于梁明之来说,又是一个意外的发现。这辈子,她是真的要和他好好过日子了,因此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上午姑母闹腾的事,她明明可以不管的,应该是顾忌着侯府主子的名声吧?至于祖母这里,她也懂得讨好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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