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梅虽然没指望几句话就能说的大妮儿换了想法,但听到她说的这些,却也在心底深深叹气了。
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女人没了男人,连活都活不下去。
怕是不止大妮儿,这个时代许许多多的女人都这么想吧,这是女人的悲哀,也是女人的不幸。流传几千年的男尊女卑思想束缚了女性,不说这个时代了,就是在提倡人人平等的现在,也照样有很多女人是这个想法。
月梅忽然没了继续说下去的**。
“纳妾在我看来当然不正常,如果男人纳妾正常,那女人多嫁几个丈夫也该正常才是,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至于离开了怎么活下去,除了种地,女人当然也可以做别的,可以纺织,可以做绣活,可以攒了钱开小饭馆,只要勤快努力,当然可以活得下去。”月梅说完,不顾大妮儿震惊的模样,立刻就道:“好了,我看你也累了,先歇一会儿吧,我出去喝点水。”
大妮儿看着月梅走出去,好半晌才把张大的嘴给闭上。
月梅姐大可怕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她觉得应该把这事告诉周承朗,可是一想,又怕因为这个月梅和周承朗夫妻出了矛盾,一时间愁的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月梅捧了茶刚坐下,周承朗就大步从院子里走了进来。她刚刚还觉得大妮儿的思想腐旧的不可救药,但看见周承朗,她居然下意识的就想像从前做丫鬟时候一样,起身去伺候他了。
都走到他面前了,她才堪堪停下脚步,换了恭敬小心,淡然笑道:“你回来了。”
周承朗点点头,自然接过她手里的茶过去,茶是温的,他一大口就喝了干净。
“怎么样,你还好吧?”他拉了月梅到椅子上坐下,茶盏随手丢在了一边。
月梅看了眼那茶盏,才点了点头,“我没事,挺好的。”
周承朗握着她的手没松开,摩挲了片刻,道:“我看不出,二叔三叔的演技太好了,之前跪着时哭得真心实意,方才在书房,听说我的遭遇,一样的满脸担忧,听说我娶了妻,一样的高兴异常。最后,更是同样欣喜于爵位还给了我们家,还到了我的身上。即便是心里有了底,但看两人的模样,我仍然是找不到半点破绽。”
那演技可真的是太好了。
月梅被他带的转移了注意力,想了片刻,猜测道:“三老爷是庶出,就算是害了你,家里的爵位也轮不到他身上,就是分家,他那一房也多分不了什么。所以,咱们是不是得多关注关注二老爷?”
“方才接旨的时候,我瞧着二太太似乎高兴坏了,整个人好一会儿看着都愣愣的,猜不透她的想法。三太太倒是略好些,看起来虽然高兴,但却没有失态。倒是有一个看着胖胖的少爷,他瞪着你咬牙切齿的,很是不平。”月梅没有直接说二爷,毕竟之前在荣安堂,还没来得及和那些少爷小姐认识。
“那是二叔的长子,府里下人都称他二爷。”周承朗道:“回头晚上祖母可能叫咱们去荣安堂吃饭,到时候我把家中的人一一指给你认识一下。”
月梅点头应好,虽然她都认识了,但是没有介绍,她也不敢表露出来。
周承朗看着月梅,心里对她却更是好奇了,接旨时候家中那么多人都失态了,她居然不仅没有失态,反倒是还能分出心思去帮他关注二婶三婶的态度。
她真的是浑身上下没一点像个没有见识的乡下村姑了,她这副心性,只怕那个柳芳如拍马也追不上的。
周承朗没心思去探究到底为什么,反正这是对他有利的事情,他只觉得自己捡到宝了,殷勤的道:“对了,我刚才和二叔三叔说了将你记上族谱的事儿,他们已经同意了,不过二叔却提议,说是该让咱们补办一场婚礼,毕竟亲戚朋友家那边都还不知道我娶妻的事,而且这样一来,也方能显出我们家对你的重视,我觉得他这点说的倒是对,你觉得怎样?”
月梅对此自然没有异议。
不过,这倒是也能显示出二老爷可能真的有问题来,她就笑着跟周承朗说道:“看来,二老爷是迫不及待想让你娶了个没有身家,没有助力妻子的消息传出去啊。”
周承朗听了忍不住笑,盯着月梅片刻,忽然拿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道:“这有什么,没有身家,我有身家;没有助力,我这么能干,也不需要助力。”然后直接伸手把月梅抱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而且,我娶的可是个又聪明又能干的美人,比那些有身家有助力的强多了去了。”
她没有什么给周承朗骗的,所以周承朗这话,说的是真心话。
自打知道他是周承朗以来七上八下怀疑的心,这一刻忽然落了下去。
月梅搂着他的脖颈,笑了。
她反正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最坏的结果她都可以承担,那么现在还是相爱的大好时光,就不要再想那些了,好好爱才是正经事。
上午在荣安堂耗费了很多时间,后面又是接旨又是去书房的,因而两人正腻味着,秋兰就在门口问午饭摆在哪里。
月梅吓一跳,突然有种自己还是丫鬟月梅,差点就被抓包勾/引少爷的奇怪感觉,一下子从周承朗身上跳了起来。
周承朗看着她愣了愣,才沉声回秋兰:“就摆在这屋里。”
秋兰领命下去了,月梅却脸烧如云,不敢面对周承朗,匆匆去里面叫大妮儿出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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