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如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老爷走了,那饭菜你倒了吧。”
这个男人真是太无情了。
连前世楼子里的恩客都比不上呢。
柳芳如闭上眼睛,将快要出来的眼泪眨了回去,还好,自己没有对他上心。他无情,自己也不曾有意,做这一切,为的不过是能更好的活下去罢了。
只不过方惠钰,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叫她正大光明,日日夜夜的陪着周承朗呢?
她陷入了沉思,不过,却在此先打发了绿枝,去给方惠钰送了信。
方惠钰听了绿枝说的话,更是寒心,周老夫人不向着她也就算了,竟然周二老爷也不向着她了,以前对她的慈爱难不成都是假的?
嫁过人生过孩子又怎么样,她哪一点比别的人差了?
王氏打发了下人,正要进地道,门又被咚咚敲响了,她面色一变,还不等骂出声,周二老爷就踢门走了进来。
“这么早,你关门做什么?”周二老爷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屋里藏了小白脸了呢!”
王氏一惊,骂道:“老爷慎言!”
周二老爷不在意的一笑,一面跟水嬷嬷要饭,一面随口道:“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你要是真敢藏小白脸,我可就是戴绿帽子了!”他哈哈笑道:“来来来,我来找你是跟你说个事的,侄儿媳妇被承朗给休了,娘说让你帮着看看京里未出阁的姑娘,还有咱们那不成器的孽障,也不小了,你是做娘的,也抓紧着点!”
王氏面无表情的坐下来,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周承朗在上朝前就去了荣安堂请安,周老夫人年纪大了觉少,也早就醒了,听说他来了忙叫人端了一碗粥过来。
“你吃点东西再去,回头饿了肚子空着难受。”她恢复了从前待孙子时候的慈爱模样。
周承朗看着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碗粥只喝了两口,他便抬起头来在屋子里看了一圈,问道:“祖母,钰表妹呢?”
周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微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怎么,你找她有事啊?这一大早的,她怕是还没起来呢。”
周承朗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敛了眼中视线,低头喝粥的时候嘴角勾了起来,“没事,我就是看她不在,才问的。祖母说的是,这太早了,叫她多睡会儿,别累着了,她比不得我这皮糙肉厚的不怕辛苦。”
字里行间都是对方惠钰的怜惜。
周老夫人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太早了,别累着了。
她不也这么早就起来了,她都不怕累着!
钰姐儿这是怎么回事,还没正式收房呢,倒是拿起乔来了,看来是得找时间敲打敲打了,哪里有男人早起不来伺候的道理。
喝完了粥,时间还早,周承朗放下碗,郑重的看着周老夫人,“祖母,谢月梅和孙儿已经和离了,从此以后便是桥归桥路归路,再没瓜葛了。只是……”
“只是这侯府,不能一日没有女主人。”周老夫人看出周承朗的意思,才又含笑说道:“你二婶病着,我又没心力管家,总叫个管事管着也不像样。你放心,祖母已经和你二婶说了,帮你在京中挑挑看看,一定给你挑个最好的媳妇。”
周承朗笑着摇了摇头,“哪里还需要去挑,眼前不就是有一个现成的吗?我昨晚上想了又想,觉得钰表妹就很不错,她是表舅最喜欢的女儿,样貌也生得好,孙儿想着想着,猛然就觉得之前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觉得那谢氏好,她哪里比得上钰表妹啊。”
周老夫人目瞪口呆。
这话听在耳里,不异于晴天霹雳。
“你,你在混说什么啊!”她说道,蹭一下站起来,急躁的在原地来回走动着,“你疯了不成,钰姐儿是不错,可她是庶出的,且又出过嫁生过孩子,她,她连那个谢氏都不如!你居然要娶她,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着祖母气急的模样,周承朗明知道不应该,可心底却仍然升腾起一股不甘愿的爽快感觉。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祖母第一次说月梅好呢。
他一脸的为难之色,对周老夫人道:“祖母,你也觉得钰表妹没有月梅好?”
这……
周老夫人一时之间还真是回答不出来。
她之前可是十分厌恶月梅,还逼着孙子休了月梅的,刚才是一时嘴快,现在叫她说,她怎么说得出口。
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好半天,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都不好,京里好女子多的是,你干什么眼睛总要盯在她们身上!”
周承朗起身,一脸的诚惶诚恐,“可是祖母……我,我昨儿想了一夜,竟是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钰表妹了。她长得好看,性子也好,还孝顺祖母得您的喜欢,您就做主,让她嫁与我做正妻吧。祖母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她,把她放在心里第一位的。”
长得好看,性子也好,还孝顺……
周老夫人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痛了,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周承朗,道:“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怎么就,怎么就这么的不成器?不过是一个女人,你,你……”
她脸色涨红,气得不断咳嗽了起来。
周承朗面上浮现焦急的神色,忙上去扶住了她,“祖母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你消消气,曹妈妈,曹妈妈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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