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也不是傻的实心了,瞧月梅没有再反对,心里就明白了几分。这当口的,就故意往下沉了沉胳膊,回应了冯嬷嬷,意思她知道了。
冯嬷嬷简直想谢天谢地,只要这位不是实心想去换的,一会儿她的任务就更简单了。
“你把月梅给放了,我过来。不过我身体不好,你可以抓住我,但是不能拿剑对着我,万一伤了我,你和你的妻儿就别想有活路了。”安平公主还聪明的提出条件。
做娘的心疼女儿,做女儿的怕死,方大公子自认他明白了真相了。而且就算他们想耍诈他也不怕,老弱妇孺和穷酸书生,哪个是他的对手了?
他一手伸出去准备接安平公主,一手则抓住剑抵着月梅,到底没有钳制住她了。
冯嬷嬷扶着安平公主向前走了一步。
方大公子一把抓住了安平公主的手臂,他心头一松,左手就预备再次把月梅逼回来,毕竟他可没那么傻,抓一个人哪有抓两个人筹码多。
冯嬷嬷给了董怀礼和月梅一个暗示,接着脚步一错,一手掐住方大公子的虎口,一手则去护着安平公主往后,同时抬起脚。
月梅微微往后一侧身,董怀礼已经抓住她猛地一带,用背护住了她。
方大公子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冯嬷嬷要护着安平公主,这一脚出的有些偏,他后仰着躲开,接着见是董怀礼挡在月梅身前,抬手就拿着剑从上往下砍了过去。
董怀礼闷哼一声,抬手一挡,抱着月梅已经蹿出去了一大步。而冯嬷嬷也把安平公主安置在一边,重又迎了上来,可是不知从哪里忽然飞来一根箭,一箭射掉了方大公子手中的剑,接着又是连续两根,分别射在方大公子的双腿上,他吃痛脚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冯嬷嬷微微一愣后,就高兴的冲着墙头那边喊道,“大爷!”
“威远侯!”安平公主也叫道。
月梅却无心去管,鼻尖是刺鼻的鲜血味道,她惊慌的看着董怀礼已经被鲜血浸湿的右臂,再想到方才他是用背护住她的,心头就是一阵慌乱。
“来人,快来人!”她不顾形象的大喊,“董举人伤到了,快去请大夫来给她包扎!”
在这城外的小庄子里,哪里有什么大夫,就算有个小毛病,不是熬过去,也顶多找的游方郎中。
冯嬷嬷到底是记得自己主子是谁的,忙丢下那边的事情,快步走了过来,“公主,这儿估计找不到大夫,奴婢来给他包扎,然后咱们尽快回城看大夫。”
月梅连连点头,“先包扎手臂,先包扎手臂!”读书人的右臂,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好在是手臂,如果是手腕或者是手掌,月梅此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没事的。”董怀礼苍白着脸,却是安慰月梅。
月梅不理她,只脚步匆匆,和冯嬷嬷一起把他扶进了厢房屋里。
安平公主还站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方大公子,以及……从墙上跳下片刻有余的周承朗。
虽然知道女儿已经和离,如今是正儿八经的自由身了,可是看着周承朗那盯过来半天不眨的眼睛,安平公主不知咋的,就替女儿有些心虚的慌。
奇了怪了,她心虚个什么劲的!
周承朗给安平公主行礼,“臣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
安平公主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会儿才有心情问,“是出什么事情了?”
此时外面进来一队人马,谢媛也跟着进来了,周承朗就道:“还请瑞安郡主跟您解释一下,臣去里面看看情况如何了。”
说着,转身大步往厢房走了。
走到门口,正好迎面碰上往外跑的月梅,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问道:“怎么了?”
月梅直到此时,才意识到是周承朗来了,不过也只是一瞬,她就开始挣扎,“我去拿止血药。”
公主出行,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自然都带得足足的,只不过没有放在厢房,她得过去取。
“我有带。”周承朗说道,放开月梅,进了屋。
既然他有带,那月梅就不用去拿了。
周承朗进门,看到董怀礼的上衣整个脱掉了,垒在腰腹间,冯嬷嬷正在帮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而从侧面看过去,看到他的后背也在流着血。
董怀礼一介书生,没想到身上却结实有力,看着不像是书生,反倒是像他军中的士兵。
一想到刚才月梅就在这屋里,亲眼看着董怀礼裸着上身,周承朗的脸色就黑了黑,一股怒火从脚底板迅速升起到了头顶,简直快要爆炸了。
好在他还有理智。
知道他和月梅已经和离了,他管不到月梅。而董怀礼,到底是刚才救了月梅,他如果此刻生月梅的气,那岂不是叫外人看笑话了。
他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两种伤药,上去把冯嬷嬷叫开,自己坐在了冯嬷嬷坐的凳子上。
“我来给你上药。”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又吩咐冯嬷嬷,“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董怀礼欲要起身,口中道:“岂敢劳烦侯爷。”
周承朗拉住他手臂,撩起清水给他清洗伤口,“不麻烦我,难道你想让女人给你处理伤处?你是读书人,应该比我更懂什么是男女大防吧?”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关心什么男女大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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