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宁薇点头,道:“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王大夫走后许久,朱宁薇都睡了一小觉了,方听见门扉被轻轻叩响。门外有声音细声细气的道:“相公,相公,我可以进来了么?”
朱宁薇支起身子端起水润了润嗓子,好气又好笑的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在外面冻了半天的蒋兰欣抖抖索索的走了进来。见屋里半个人影也没有,躺在床上的薛建邺也好似睡了一觉刚醒来似得,她纳闷的问道:“王大夫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不告诉我?”
朱宁薇看了眼蒋兰欣,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以为你早回去休息了,哪知道你这么蠢,在门外等了大半夜。”
蒋兰欣又冷又气,闻声眼泪哗哗往下流,“薛建邺,我那不是关心你嘛,要是不在意你的身体,我早回去睡了,哪会在冷风里被冻了一夜?薛建邺,你太没有良心了!”
朱宁薇看见蒋兰欣哭就心烦,不悦斥道:“哭哭哭,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拉了被子重又躺下去,见蒋兰欣还在那站着,又道:“还杵在那干嘛,你不冷啊,回屋睡觉去!”
蒋兰欣忍了泪,小声道:“这天都快亮了,我还怎么好回去睡觉啊,别人看见了会怎么说,我就在这和你睡得了。”
朱宁薇没听清楚,问道:“什么?”
蒋兰欣大步走到床前,直接脱了绣鞋,掀了被子就上床,对着薛建邺的脸认真道:“我说,天都要亮了,我就在这和你睡得了。“
见蒋兰欣竟然大胆的想爬他的床,朱宁薇伸了脚就去踢,蒋兰欣没防备,人又轻,不防一下子被踢下了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朱宁薇吓傻了,一个病弱的男人,力量竟然这么大。看来当男人也不是不好嘛,懒得跟蒋兰欣废话时,打一顿就好啦。
不过看着地上一脸哀怨的蒋兰欣,朱宁薇到不知怎得竟然有点不好意思,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给她,“你别生气啊,我也不是有意的。”
蒋兰欣一巴掌打开她的手,利落的爬起来,上前就揭了床上的被子。
朱宁薇仅着单衣,即使屋里点了火盆子,但身上没了被子,顿时觉得冷得哆嗦。他支了身子吼道:“蒋兰欣,你干什么!”
蒋兰欣理都不理,抱了被子到一旁的美人榻上卧下,一床大杯将身子裹了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张小脸。
没好气的冲着薛建邺,“我要睡觉,你看不见啊!”
朱宁薇急道:“我是病人!”
蒋兰欣不甘示弱,“我是女人!”
薛建邺……
其实我也是女人啊!……
第二日早上,蒋兰欣耷拉着脑袋陪薛建邺吃早饭。
一旁的刘妈妈看着满脸疲惫的蒋兰欣,以为她和薛建邺昨晚上成了好事,不由喜滋滋的吩咐翠欣去厨房熬了补汤给蒋兰欣喝。就连翠微和翠羽,也都是一脸喜气洋洋的,只有翠歌,目无表情的帮着薛建邺布菜。
待用了早饭,翠欣熬的补汤也好了,蒋兰欣看着面前刘妈妈和翠欣满怀期待的眼神,不得不狠狠心,喝了一大碗补汤。
心下暗道,自己根本就没做那事,喝了这汤,不知道会不会补过头啊。
作者有话要说: 薛建邺:我是病人!
蒋兰欣:我是女人!
薛建邺反驳:我也是女人!
蒋兰欣:啊啊啊,人妖啊!你是萨瓦迪卡来的吗?
☆、十二
两日后,杨氏特意派人送了温大夫的信。
蒋兰欣靠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只拆了信匆匆扫过,得知事情大概,就命翠欣送去给薛建邺。
女子身体到底是薄弱,即使穿上了厚厚的狐裘袍子,在冬日的室外冻了大半夜,她到底是病了。起先是发烧,身子有些懒,这两日连床都下不得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还是刘妈妈,不顾蒋兰欣反对,特意禀了蒋氏,请了大夫来给她看病。
大夫只道是受了风寒不打紧,喝几副药,养养便好。
是以这两日每顿都喝了那熬得像墨汁般的苦药,浑身都是苦苦的味道,蒋兰欣也不想这个样子去见薛建邺。只能等自己好些了,再过去跟他商讨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只是她到底不放心,翠歌翠羽都不是好的,那夫君面前就没能用的人了,成安成平毕竟不能待在内宅伺候他衣食住行。
喝了药,将药碗递给刘妈妈时便道:“我这边有翠微翠欣,妈妈待会就先到相公那边去照看两天吧。我身子这样,也没法子过去,但翠歌翠羽你也知道,都是信不得的,还要麻烦妈妈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风寒本无大碍,但几天药喝下来,蒋兰欣反觉得身体越来越虚了。这么说了几句话,就累得靠在引枕上大口喘气。
刘妈妈是她乳母,心疼的不行,忙上前抚着蒋兰欣胸口,替她顺气。
“还是让翠微过去吧,你病成这样,我放心不下。”
蒋兰欣强撑了身子,“妈妈,相公现在身边都是危险,翠微再能干也不过一个小丫头,哪有您阅历多?你不去看着,我无法放心,病只怕更难好。”
刘妈妈无奈,只好勉强答应。
再三嘱了翠欣要好好照顾蒋兰欣。
翠欣因为刚分来时,名字冲撞了蒋兰欣,吓得不清。但蒋兰欣一向不在意这些小事情,于她而言,名字不过就是个称呼罢了。所以在翠欣求着改名时,不仅没有因为被冲撞了名字而发火,还跟翠欣说就放心大胆的用着这个名字,保管畅怡轩从上到下没人敢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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