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的话打断了翠歌的思绪,她静下心来思量这段日子薛建邺的所作所为。
想到自己被打的那一巴掌,翠歌抬头看了看蒋氏,见她虽面色平静,但眉宇间有一股说不出的狠辣,张了张嘴,到底不敢说出实情。
林妈妈见翠歌这副表情,早看不过了,只提醒道:“我怎么听说,你被大少爷打了一巴掌?若是你有什么事情都不禀告给夫人,你有困难时又何必来求夫人?难道是你见大少爷越来越依赖你,想翻了天,不再用听命于夫人了?”
林妈妈嘲讽的语气,吓了翠歌一生冷汗,若是惹了夫人,那是绝没有好果子吃的。
她扑通扑通磕了三个响头,嘴里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只是……”她咬了咬牙,到底是说了,“三少奶奶去后的第二个早晨,奴婢奉夫人的命伺候大少爷去长寿堂议事,因奴婢有些着急,大少爷打了奴婢一巴掌。但下午就又让奴婢伺候了,只不过,从那日开始,大少爷就吃素菜比较多了,说是三少奶奶刚去,他虽是大伯,也不能再像往日般大鱼大肉的吃。”
翠歌被打,蒋氏原是知道的,只薛建邺从那日起偏了饮食,她倒是不知,因而面上有些疑惑。
翠歌继续道:“奴婢有今日,全是仰仗夫人给的体面,奴婢可对天发誓,绝对是对夫人忠心耿耿的。”
蒋氏端起案上的茶,轻抿了一口,心下却道,这蒋兰欣手段不错啊,薛建邺偏了饮食,这事自己竟然全然不知。
畅怡轩的蒋兰欣,此刻正虚弱的躺在床上喝药,其实哪里是她手段不错,而是薛建邺的一番话说服了翠羽,大家想着也有理,便都当着是应该的,又怎会想着特意去禀报给蒋氏呢。
蒋氏放下茶杯,轻声道:“行了,我自是相信你的。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会给你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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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蒋氏果然带了人,浩浩荡荡的往畅怡轩去。
刘妈妈正端了茶给坐在轮椅上的薛建邺喝,翠羽还未来得及通禀,蒋氏就进了屋。
她一见此景,就皱了眉头,“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哪有放着大丫鬟不用,用老妈妈的?刘妈妈好歹是兰欣的乳母,你就算再不把兰欣放在眼里,那好歹也是你媳妇,你怎么能这么糟践她的乳母?真是糊涂!”
刘妈妈和翠羽忙诚惶诚恐的行礼。
薛建邺放下茶杯,重重咳嗽了一声,方虚弱的开口,“母亲来了,快请上座。”
蒋氏坐下来,继续道:“翠歌呢?怎么我来时没见着?”
薛建邺笑了笑,指示翠羽给蒋氏奉了茶,“我让她收拾东西呢,回头好搬去后面。”
蒋氏双目一瞪,不悦道:“收拾什么东西?她是你的大丫鬟,不好好在你跟前服侍,搬什么屋子!”
内室里却传来细细的女声,“相公,是母亲来了吗?”
兰欣?
蒋氏微愣,兰欣怎么在建邺的卧房?他们不是一向不和的吗?
薛建邺出声道:“是呢,你收拾一下,出来见过母亲。”
刘妈妈忙进了内室,不多会就扶了蒋兰欣出来。
她面色略微有些苍白,一双眼睛却溢满了光彩,整个人看着倒也还精神,这会盈盈拜下,喊道:“母亲。”
声音翠如黄鹂。
蒋氏大骇,兰欣怎么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她回头看了眼林妈妈,眼里仿似能喷出火来。不是说她时日不多了吗,怎么这会还好好的站在面前,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哪里有半点将死之人的迹象?
林妈妈也是一惊,自己明明顿顿不落的下了毒,大夫也说蒋兰欣身子已经按预期的衰竭了,为了怕死的太迅速引起猜测,今天的量还特意减少了些。怎得大少奶奶好生生的站在面前,看着好似一点问题也没有?
蒋氏忙稳了心神,淡淡的嗯了一声,改为教训蒋兰欣:“你在这正好,你看看建邺这是做的
什么事情,好好的丫鬟不用,偏要用你乳母。这不是糟践刘妈妈么,我已经说了他了,你也快点将刘妈妈带回去吧!别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主见也没有。”
若是以往,蒋兰欣听了这话,难免心底要生出怨气。但这回,是她自己主动让刘妈妈过来伺候的,听了这话,只觉得刺耳。
她自顾坐在椅子上,笑道:“相公怎会糟践妈妈呢,妈妈能服侍相公,是妈妈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
蒋氏大怒,自从杨氏来后,这已是蒋兰欣第二回顶撞她了,现在自己还没说话,就敢自己坐了,是谁给她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当下将手一拍就要发火。
蒋兰欣悠悠说道:“正好今日母亲在这里,也做个见证,”她转头对着翠羽吩咐,“去,把翠歌姑娘叫过来。”
翠歌一进屋,刘妈妈就笑着道:“翠歌姑娘大喜了!” 说着捧了茶就塞给了翠歌。
翠歌吓了一跳,疑惑的看着蒋氏,蒋氏也是满头雾水,不明白刘妈妈怎得突然冒出了这句。
见翠歌发愣,刘妈妈催促,“翠歌姑娘还不快跪下,大少奶奶喝了这杯茶,往后啊,我们都得称您一声翠歌姨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看了绣春刀。
刘诗诗的红衣造型简直让人惊艳呀,还有叶青也是非常的美~~
看着三兄弟在街头行走的模样,我都有点想写个关于锦衣卫的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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