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婆婆被送走了,薛老太太又病着,薛家那还不是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主人?
且日后薛子睿袭了侯位,自己可就是侯夫人了,冯氏也不怕这话被蒋氏知道。再说薛子瑾有没有好名声自己还真不在乎,等自己有了闺女要嫁人那最快也得十几年后了,到时候自己是侯夫人了,想给闺女营造个好名声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冯氏伸手接了婆子递来的庚帖,也不搭吴夫人的话,道:“那我就不打扰吴夫人了,您家二郎这庚帖可得看好了,省得哪天又落了。”临走还刺了吴夫人一下。
说完一脸得色,带着翠离和新挑上来的周嬷嬷走了。
只是冯氏不知道,如今薛家三爷倒给她留了个大难题等着了。
原是今儿早上,冯氏前脚走,后脚就有人火急火燎的敲了薛家的大门。
待一层层报上去,薛建邺和蒋兰欣等人都在薛怀义的屋里,自然就知道了薛子平出了事。薛怀义如今这个样子出不了门,薛子睿又正好去当了差,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薛建邺就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去天香楼接薛子平了。
天香楼是京城里最大的妓院,这男人逛个妓院还真不算什么事,但关键是自己娘子死了还不到一年,自己又发誓守三年节的薛子平,他还真不应该来这里。先不说这事朱家知道了会不高兴,就是薛怀义知道了,都恨不得从床上跳下来,将薛子平拎回来狠揍一顿。
要说薛建邺也是天真,本还以为薛子平就是跟京里其他公子哥争个粉头什么的,结果被打了。可直到去了天香楼他才知道,这件事真是他的脑袋没办法想象的。
原来这薛子平最近几个月一直跟家里说要用功读书,二哥继承了侯位,他就参加春闱考个功名去。哄得蒋氏一阵的高兴,手里漏了风就洒了不少的银子给他,说是要多补补身体。谁知道薛子平得了银子也不去同门那读书了,夜夜宿在天香楼喝起了花酒。
短短几个月,天香楼稍微有点姿色的,都叫他睡了个遍。正好昨儿有讨好他的人问,要不要睡个大姑娘,薛子平这段时间对这里的女人也起了腻烦之心,有人投怀所好自然没有不点头的。
当夜就有人送了个十五岁的大姑娘来,长得那叫一个俊俏,人又被下了迷药昏过去了,薛子平那是逍遥自在了一晚上。谁知道一大早还在做美梦呢,就被人从床上踢了下来,衣服也没来得及穿,就被床上的姑娘按在地上狠一顿暴打,还是薛子平叫的太凄惨,天香楼的老鸨知道了忙派了人去通知薛家人了。
等薛建邺到了天香楼,才瞧见薛子平鼻青脸肿的躺在一片凌乱中,身上胡乱的套着一套里衣。旁边凳子上坐着个姑娘,一边喝茶,一边将脚踩在薛子平的胸口。见薛子平不吭声了就狠狠碾上一脚,直踩得薛子平哼哼叫唤着才满意的喝口茶,反复如此,就算薛建邺恨极了薛子平,都替他觉着疼。
见薛建邺来了,旁边显见也被揍了一顿的老鸨听小厮耳语了一番,忙道:“姑娘,这是定远侯府的大少爷,您有什么事就找他说,可千万不能再砸东西了。”
老鸨今早上见着薛子平被打,因为怕被侯府责怪,倒还好心上前劝了劝,谁知道这姑娘武艺高强的很,不仅打了薛子平,还把自己和请的护院也打了顿。就连这屋子,也被砸的不像样子了,那可都是钱啊,要是侯府不赔,自己可怎么办啊!
薛建邺双手抱拳,“在下是薛建邺,地上躺着的乃是舍弟,还望姑娘能明言告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薛家定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交待。”
薛子平睁着肿的只看见一条缝的眼看了薛建邺,胸口就又被碾了一下子,忙哎呦叫唤了声。
这是直接就承认错误了,那姑娘满意,听了话就站了起来,只不过脚却没有离了薛子平的身。仍是慢慢的碾着,见薛建邺也不说话,那姑娘便道:“老鸨留下,叫其他人都退下去。”
因为怕低了势,薛建邺今儿过来也是带了好些下人的,见这姑娘一身利落的长衫,说话也是铿锵有力,便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低声吩咐其他人到门口去等,又关了门,这才看着那姑娘,等着她说话。
那姑娘点点头,道:“我叫赵芸,家父赵老三乃是看守城门的,昨儿我出来买布料,你这好弟弟跟人勾结给我下了迷药,就把我弄这肮脏地方,趁我不省人事强要了我。如今我已不是完璧之身了,不过我还没活够不想死,也不想青灯古佛孤苦伶仃的。如今这人我也打了,气我也出了,你领着你弟弟回去,明儿就来我家提亲吧!”
薛建邺是打破脑袋也没想到这叫赵芸的姑娘会说出这番话来,按常理,出了这事姑娘家不都是该哭哭啼啼等着家人来做主的么?怎么这姑娘不仅打了人,耍了威风,还直接要求人家去提亲了?
不过若是薛子平娶了这样一个媳妇回去,能时不时的被揍一顿,倒也是件好事。而且看着目前的情形,就叫薛子平背了这个罪也可以惩治他一番了。
薛建邺道:“姑娘你先回家去休息一番,这事儿待我回去禀了家父,今日下午就给你答复。”说完向前走了两步,伸腿踢了薛子平两脚,“至于这个混账东西,还请姑娘同意,我先领回去交给家父处理。”
赵芸撇撇嘴,松了踩着薛子平胸口的脚,照着薛子平身上狠狠踢了几脚,还不忘教育薛建邺:“你一个大男人,看你踢人那力道,这样的混账东西,你不用点劲他记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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