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不过小姐啊,扫地小丫鬟收买哪里用得了一百两啊,夫人知道了定要说你败家。
静姝翻了个白眼,父亲那么疼爱苏静彤,只怕孙姨娘才是他的真爱,平日里在后院也只是母亲叫去孙姨娘那里他才去,骗鬼。就不信他们郎情妾意一个月都见不着几面能忍得住?可是门房从来没有跟母亲报过,一来嘛,母亲确实对管家不怎么上心,二来嘛,只怕这孙姨娘没少砸钱在门房那里,父亲只怕也叮嘱过,自己只能另辟蹊径。这扫地丫鬟平日里是不打眼,可要是自己让她帮忙盯着,银子砸下去,怕是比门房也差不了多少了。哎呀,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啦,你就去吧。记着啊,出手大方,行动隐秘,叫小丫鬟盯的时候也别太露骨了,被人发现就白搭了。
嗯,知道啦。奴婢定然把这件事情办得亮光。说着,霁月去取了银子便走了。
小姐,我已经办好啦,还剩九十两。霁月兴致冲冲的跑了进来。
静姝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点,你想所有人都知道我让你秘!密!办了什么事吗?
霁月这下心虚了,讨好的笑了半天,奴婢忘了嘛,不过奴婢刚刚进来的时候附近没人。
怎么办得,赶紧给我说说。
小姐,你不知道,咱们内院里的扫地丫鬟有四个呢。奴婢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事情要办的隐秘呢,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正好啊,有一个小丫鬟是我同乡,我觉得收买她的人就要先收买她的胃,就先花了五两银子买了太白楼的鸡爪,她最爱吃那个了,不过贵不常买......
静姝一副你知道你已经偏题十万八千里了吗的表情,霁月赶紧拉回正题边吃边聊,我就打听清楚了原来她们扫院子是随便扫的,管扫地的婆子忒懒,只要院子扫干净了,根本就不管谁扫的。我就悄悄给了她五两银子,让她最近多到二门附近扫扫,若是看见了孙姨娘往前院去了,就尿遁来报我呢。还说了,若是差事办的好,还有别的赏赐。
静姝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虽然霁月说话还是呆呆的,可办事那是大有长进啊,便道:这事干得好,你想吃啥,我叫厨房今天给加菜,去太白楼买也行。
霁月期期艾艾道:不用买,让邢妈妈给我炖个肘子就行。
那你这就去厨房告诉邢妈妈。她做饭就是好吃,你一说我也饿了。
霁月听了这话,却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其实,刚开始那小丫鬟不肯要银子来着,说是之前她娘病了没钱治在院里哭,小姐你给她娘请了大夫呢,要报答小姐你。我,我就硬塞给她就跑了。
静姝不由得扶额,原来这长进的不是办事的能力,是霁月说话的艺术啊。
小姐,彩云掀了帘子进来行礼,突然身上打了个冷战,心下奇怪,这都快到夏天了,怎么自己还会觉得冷?怕不是要得风寒了吧。
静姝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彩云,指甲把手心都抠破了也没发现,脑海里不断叫嚣着,就是她!就是她!那天晚上的痛入骨髓,自己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都忘不了。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呢,对一个白眼狼好做什么。
深呼吸,深呼吸,静姝渐渐的放松下来,这才感到掌心有些疼痛。
静姝转了转脑子,霁月是南方逃难过来的,府里买下她的时候就只有她自己了。彩云却是母亲陪房的女儿,自己从前经常让她回家看望爹娘。因着是家生子,人又体贴周到,虽都是贴身丫鬟,自己对她比对霁月更多了几分看重。可是这丫鬟最后是怎么回报自己的呢?爬了自己丈夫的床,还让自己葬身火海。
彩云许久不见静姝回复,便抬头看了眼,这一下,彩云就愣住了,小姐的眼神就像是冰山上的湖水,看着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其实寒冷刺骨、深不可测。让人不由得心底发寒。忽然间小姐又笑了,春暖花开、阳光明媚,仿佛刚才那些只是错觉似的,娇娇的嗯了一声,慵懒中带了些漫不经心,可又和从前仿佛有些不同,这个感觉自己形容不出来,就好像变得更从容了似的。
没等彩云仔细思考,霁月就蹦蹦跳跳的凑了上来,彩云姐姐,这回回去你娘又给带了啥好吃的呀?
都是些不值当的东西,只是我娘爱女心切非要拿上,我也就只能带着了。听说小姐病了,彩云说着就关切的凑了上来,我真是一刻也待不住呢,匆匆的便赶回来了。现下看着小姐是好了呢。
听了彩云的话,静姝忍不住想,担心我?真是笑掉大牙。彩云的爹娘都在母亲京城的庄子上,往来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是主子开恩让回家探亲也不能待太久,彩云这样经常每每回去两天,还在家住一晚实属自己优待,听这话,仿佛担心自己才早早回来的,往日里不也是这个时辰回府?不过是刚刚听说自己病了,听见有人说自己病了特意来表忠心罢了。
连家里带的吃食都不愿和霁月分享,这么的小肚鸡肠,只怕平日里的温柔体贴也是假装的。说起来这彩云真是会说话呢,自己从前若是有彩云一半的心机,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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