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卓眸光一闪,顿时暗淡了几分,道:夫人休息吧,不是什么大事。
冯夫人娘家背景十分了得,又是冯卓的心爱之人,所以在说话的气势上并不比冯卓低,她压制害怕,带着常年主母的威严道:冯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莫要糊弄我。
冯卓顿了顿,罢了,若是不说出来,自己的夫人定会胡思乱想,还是说了吧,这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兴许就能出一个主意呢?
冯卓换了一副厌弃的情绪道:夫人可还记得之前的那个小厮张顺?
冯夫人点点头道:之前在我们家院子当差的,还是一个喂马的,不过是一个狗奴才而已。
冯卓咬牙切齿道:对,就是一个狗奴才,就是贱命一条,那样的奴才去奴才市场随便一买一大把,那样的廉价的命,简直是恶心人的。似乎只有努力的把人贬低,才能觉得那不过是蝼蚁一般的东西。
冯卓阴仄仄的继续道:但问题就出现在这个奴才的身上,上一次我丢失了一张图纸,以为是那贱民给偷走的,一怒之下把他剥皮了。
冯夫人随着冯卓的话对张顺嗤之以鼻道:剥皮都是便宜了他,只是夫君,当初剥皮的时候好像雅儿去了庄子没多久,明明知道我心情不好,为何不叫我过去观赏呢?
这剥皮那么草菅人命的事,原来在冯夫人看来却是观赏好玩的东西。
冯卓的眼神从冯夫人的脸上划过,带着一丝狠厉道:莫要那东西脏了夫人的眼睛。冯卓直起身子,继续道:一个月后,这脏东西便夜夜前来跟我纠缠,今天正好是十一天。
冯夫人惊愕道:都十一天了?
冯卓点点头,道:是十一天了,但是我不敢声张。
冯夫人不懂政治大事,所以很惊愕道:为何不敢声张,说出来可能就有办法了。
冯卓眼神阴冷,在夜晚就像盘踞在苍山野岭的夜枭,他道:说出来不是闹的尽人皆知吗?说出来不是大家都知道我对张顺用了剥皮之刑罚吗?人家会怎么说我们?说冯家草菅人命,说我心狠手辣,若是事态严重,只怕连这头上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了。冯卓又顿了顿道:有人知道我有心投靠幽王,成王一党,太子一党定然会抓住不放。
没有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剥皮,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东西。
冯夫人惊愕的同时,不由得十分关切冯卓,她关怀道:那现在怎么办?
冯卓看着清冷的夜晚,道:说来说去,就是要把那腌臜的鬼魂驱除,应该就没事了,可是如何驱除,找谁驱除在,怎么样驱除?
冯夫人思谋片刻,立马道:长青道观里面的松阳道长。
青雨院,潇远站在段葛兮面前垂头不语。
漠北则简单的交代了事情的过程,以及冯家现在去请长青道观里面的松阳道长了。
漠北对段葛兮打心眼里面不可思议,这么周密的计划,这么热闹的一出戏,原来就是为了引出松阳道长这个人。
此刻,不光是漠北,连潇远都十分期待段葛兮接下来会怎么做,他们好想知道,段葛兮要做的第一件事就会踩碎冯家,救回夏云。
好像需要一点过程,但是他们知道这个过程不远,段葛兮做事的速度很快。
在段家待的越来越久的段葛兮,不知不觉中浑身都逐渐的浸淫在一种威严的东西里面,刚刚开始回段家的时候,她浑身上上下下是让人不能忽视的灵气,在家里待久了后,她身上的灵气越来越浓,但同时灵气越浓,那种高深莫测之感就越浓。
比如段葛兮现在微微的坐在椅子上,双眼含笑,眼神清澈,一身寡淡的装扮非但不显得单调,反而有种比后宫娘娘做珠翠满身的更加丰富。
此时的段葛兮,声音里面饱含着笑容,连说出话都清越了很多,她说:你们这件事做的很好,但是松阳道长没有下山之前,你们继续在冯家如此。
段葛兮看向漠北,轻声道:漠北,之前那封信只怕不能百分之百的奏效,所以你的任务是松阳道长若是下山去冯家的路上,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拦截,我要亲自见他一面。
之前段葛兮是给松阳道长写了一封信,不过那信上全然是威胁,当然也给予厚利益。
只是,段葛兮在上一世和松阳道长打过交道,知道松阳道长并非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人,所以那封信只是让松阳道长消去所有担忧和思虑,到时候要亲自见一面,才能敲定这颗棋子。
漠北和潇远领命后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灯火阑珊之后,便是曲静无声寂静。
这个时候。翠浓给段葛兮端了一碗安神茶,同时对段葛兮道:小姐,芬芳苑那位来了,在院子里面脱簪请罪呢。
终于来了,还脱簪请罪,好像没有之前送焦尾琴那么目中无人了。
上一次对段葛兮态度有多么的高傲,这一次就决定了要对段葛兮多么的卑微。
段葛兮目光乌宛如含着三月的清风一样,她对翠浓道:请她进来。
半晌后,余蓉蓉进来了,看到段葛兮之后,她急忙匍匐在地上大呼道:二小姐,救命啊,二小姐,贱妾求求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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