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还真不会。
景浔轻笑了一声, 伸手将萧灼缩回去的腿拉了回来,一手轻轻搭上脚踝处,微微用力道:“是这儿?”
萧灼咽了下口水,点了下头。
景浔将萧灼的袜子褪下来些,往手里倒了些药油,覆了上去,缓慢地揉按了上去。
从指尖传来的热意混合着微微的疼痛和酥麻感觉从脚踝处传遍全身,但是比起脖子上的伤来说,还是可以忍受的。
姑娘的脚是极私密之处,从小到大,除了娘亲便没有人再碰过她的脚了。
可是当景浔的手碰上去的时候,萧灼却只除了脸红耳热之外,完全没有任何抵触之意。反而想到了一些令她难为情的寓意,甚至心里还为这隐秘的亲近而有些开心。
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所以萧灼自己的心跳声听得格外明显。
咚咚,咚咚。
还有方才景浔说的那一句话。
她听得清楚,可是却又觉得像幻觉一般,甚至都不敢确认。
一想到这句话里面可能包含的意思,萧灼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再看说完这话的人那冷静的模样,她又觉得估计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她们儿时认识,也许景浔就是个念旧又爱帮助别人的人呢?
……说实话,这话萧灼自己都不相信。
“好了。”
还是景浔的声音终于让萧灼将纷乱的思绪收了回来。萧灼见景浔收回手,忙将脚缩了回来,小声道:“谢谢。”
景浔没有答话,拿起布巾擦干净了手,身体微微向后斜靠在马车壁上,眼神从萧灼脖子上包好的纱布上扫过,最后定在萧灼的脸上。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为什么?”
“嗯?”萧灼抬头,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说什么?”
景浔道:“为什么一个人来这儿?”
这……
萧灼有些纠结的抿了抿唇。她之前也动过向景浔求助的念头,只是因为二人还不大熟悉,所以被她打消了。可是现在看来,光是她自己,想要查清,估计难得很。
但是自己已经给景浔添了不少麻烦了……
“只要是你的事,就都不是麻烦。”景浔再次强调,语气甚至还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怒,道:“妙妙,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今日这事既然已经让我查到了,即使你不说,我也能自己查到。”
这一次,萧灼确定不是幻觉了,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一般。萧灼咬了咬唇,没怎么犹豫的便将事情和盘托出。
也正是这时,萧灼才猛然发现,她对景浔,早已是毫无保留的信任,犹豫的也只不过是怕给他添麻烦。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萧灼心里也隐约知道了答案,只是还不太敢确认。
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包括那枚戒指萧灼也拿了出来,末了,萧灼低着头,正想着要不还是硬着头皮请人帮个忙。景浔已经先一步拿起她手中的玉戒指仔细端详了一番,道:“我知道了,此事我会去调查,你只需好好养伤即可,有了消息我会派人告知与你。”
萧灼微微睁大了眼,没想到景浔竟然会疑都不疑就这么直接应承下来,一时反倒有些慌乱,下意识开口拒绝道:“其实不用,这毕竟是我的事,而且王大也抓到了,想必再往后查应当不是难事。”
景浔说是那么说,但这毕竟不是小事,万一人家只是刚好碰上了,所以顺势说了呢。
却没想到景浔听了她这话后,原本还算平和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了起来,似是一直压抑着的气怒终于爆发。
“再往后查,你想怎么查?还如今日这般自己单独行动,然后再如今天一样将自己置于险境么?”
萧灼被景浔陡然提高的语气惊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生气,有些无辜地小声道:“我……其实今日是个意外,我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多带了人的,只是没想到王大会突然来这么一手而已。”
景浔看着萧灼因为忽然的惊吓而睁大的漆黑眸子,因为之前的疼痛,湿意还没散,水汪汪的和小鹿似的,茫然又无措,懊悔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恢复了温和的语气道:“抱歉,不过总而言之,这件事交给我即可,你只管好好养伤便是。”
萧灼愣愣地看着他,还没做出反应,就见景浔说完后,便将头偏向了一边,淡淡道:“既然伤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男女有别,再待在一辆马车上怕是不合适,我还是先下车,让你的丫头进来服侍你吧。”
萧灼见他话落便真的要起身叫停马车,忽地有些慌了,方才积累的疑问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等一等。”萧灼几乎是紧随其后出了声,同时身体前倾,想要拦住景浔,却没想到反而忘了自己脚下的伤,一时有些脱力,伸出的手顺势下滑,勾住了景浔的手。
此时此刻,萧灼急着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也顾不上这些不对劲了,见景浔的动作停了下来,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为什么?浔世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有,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一次又一次的帮她将事情揽下来,为什么总是能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为什么会说出“只要是她的事,多大都不算麻烦”这样的话。只是因为儿时的交情吗?萧灼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