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 二夫人瞳孔一震, 嗓子颤了颤,“那两个奴才受惊过度,早已不能再用,我便给了他们一些钱,让他们回乡去了。”
萧灼轻呵了一声, “绿妍, 你去把末烟, 王大,还有郑长玮等人带上来, 让二夫人好好认认。”
“是,小姐。”
绿妍下去带人, 萧灼看着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的郑秋颜,拿起放在桌上的那一叠证词, 尽数摔在了她的脸上。
“二夫人好好看看,可别有哪一桩是冤枉了你。”
不多时,绿妍就将人带了上来。
也不知景浔是用了什么方法,涉及到的人被带上来之前就已经被敲打了一番,也不需要如何恐吓逼问,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二夫人是何时与郑长玮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何暗中谋划,收买人马,等待时机,趁着乔韵外出探亲时,在随性之人中提前安插自己的眼线,然后回程时里应外合,让王大等人冒充山匪掳走乔韵,杀人埋尸。
即使已经提前看过事件的经过,但是再次听到郑长玮亲口说出来,萧灼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二夫人,自从你入府自来,娘亲便对你照顾有加,从不曾苛待于你,甚至连府中大小事务都信任于你,交由你管理,你为何还不知足?竟然用如此阴毒手段害我娘亲?”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二夫人此时也没了言语,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她一直以为早已消失在这世间的末烟和王大,跟见了鬼似的喃喃自语。
萧灼冷笑,“不可能?是觉得王大和末烟早就被你灭口,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做了亏心事,就得做好还回来的准备,你自作孽,老天爷让她们活下来,就是要让你血债血偿!”
“你胡说!”二夫人忽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仿佛如梦初醒般,泪如雨下,“老爷,妾身冤枉啊,妾身不知怎样得罪了三小姐,竟然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买通这些人来害妾身,还请老爷明察啊!”
如今证据确凿了,还在嘴硬。
萧灼转身看着坐在桌边,闭着眼,以手支撑着额角的萧肃。
“父亲,当日娘亲出事,我便已觉事有蹊跷,可是我却因为体弱,没能帮查清娘亲真正的死因,才让凶手逍遥法外这么长时间。如今证据确凿,还请父亲早做定夺,以告慰娘亲在天之灵。”
萧灼看着萧肃,眼神清亮,早已不止有以往的乖顺柔弱,更多的是让人再无法敷衍的不容置疑和倔强。
萧肃心里蓦地一疼,灼儿她,应该是怪他的吧。
当然他也该怪,这些年他多将注意力放在前朝,的确很少关注后院的事,对几个女儿的嘱咐教导也只停留在口头上。只看到了面上的和睦,却没想到私下里竟然会出这样的事。
他与韵儿虽是长辈联姻,父母之命,可韵儿才貌家世样样出色,与他这些年,感情也不浅,更别说还给他添了庭儿和灼儿,可他却……
萧肃狠狠叹了一口气,想到方才他问萧灼为何不早与他说,而要自己冒险去查的时候,萧灼眼神黯然,低声说她怕打草惊蛇,也怕他不相信时的表情,心中的痛苦更甚。
活了一大把年纪,还如此识人不清,平白让自己的妻子蒙冤,还要让自己的女儿来弥补他的错误,真是失败至极。
萧肃的目光转移到二夫人和萧妩身上,想到她做的这些事,眼中再没了以往的温情,冷声开口:“郑秋颜,如今证据确凿,你谋害当朝郡主,罪无可恕,念在你这些年在府中还算勤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不上报于圣上,累及你家人了。便罚你杖责五十,余生就去乡下庄子里好好思过,再不可踏出一步。”
二夫人眸子忽地睁大,直直瘫坐在了地上。
萧灼眼睫微敛,轻舒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如此算是便宜她了。毕竟她也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年,她早知道爹爹不会杀了她。不过以郑秋颜这身子骨,这五十大板下去,能不能活还难说。就算能活下来,她也有的是法子让她生不如死。
萧妩跪在郑秋颜身边,听了萧肃的处置,不可置信的摇头,跪爬过去抱住了萧肃的衣角,“爹爹,娘亲服侍您这么多年,您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就因为萧灼这个贱人带来的这一群人,就要这样对待娘亲吗?”
“住口!”萧肃一拍桌子,眼中略有不忍地将衣角从萧妩手中扯开,“还有你,萧妩,你小小年纪,便和你母亲学的这些阴毒手段,残害骨肉至亲,还好灼儿没出什么事,否则你万死难辞其咎。从今日起,你便给我跪在祠堂好好思过。如今你也大了,再过些日子,为父便帮你寻一门亲事,让你好好收收心。”
“不,不要。”萧妩嘶哑着嗓子拼命摇头,“爹爹,我和娘亲都是被冤枉的,难道您宁愿听信萧灼这个贱人……”
“萧妩!”萧肃喝道:“你若再说一句辱骂你妹妹的话,你便和你娘亲一起去庄子里。”
去了庄子里,就等于与这京中的富贵圈再无半点关系,这对于一心想要往上爬的萧妩来说,无异于比死还难受。
萧妩口中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低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萧肃闭了闭眼,不愿再看,转头朝着门外道:“来人,还不快将这二个人带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