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上前一步,看着赵应许笑道:“四少爷要出去吗?”
“嗯。”赵应许淡声应了。
丹桂道:“奴婢给您送点儿吃的,凉了怕是就不好吃了,您若是不赶时间,不如尝点儿再走?”
赵应许的目光在丹桂月桂手中的碟子里走了个来回,碟子里的吃食有的他见过,有的并没见过。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嫂前些日子还那般嘲讽过他,怎么这会儿却想起给他送吃的了?
上前一步,赵应许捏了个萝卜丸子:“是三嫂叫你们送来的?”
陆娆的初心是叫赵应许承周元嘉的情,但丹桂和月桂却不是,两人原本是板上钉钉的赵应城姨娘预备役,但因着周元嘉和赵应城闹的太过,两人在赵应城那瞧不见希望了,正好赵应许最近又总是出现,两人不免生了换个男人也不错的心。
于是丹桂忙道:“不是,是奴婢自己要给您送的。”
赵应许捏着萝卜丸子正准备往嘴里送,听了这话,动作却顿住了:“你?这些是你做的?”
丹桂当然想承认,但月桂哪里肯,当即抢话道:“这些都是阿娆做的。”
阿娆。
又是阿娆。
三哥到这地步还心心念念不忘的女人,三嫂明明身为女子,却也抵抗不住的女人。
赵应许承认陆娆漂亮,但再漂亮,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魅力吧?
更何况,勾了他三哥三嫂还不够,又做了吃食送给他,是想连他一起收为裙下之臣?
将萝卜丸子送进嘴里,赵应许用力的咬了下,没心情去品尝味道,他很肯定的道:“这些,是阿娆叫你们送来的吧?”
刚撒的谎就被揭穿了,丹桂脸色一红。
月桂想帮着分辩一句,但看着赵应许笃定的神色,又把嘴闭上了。
赵应许吩咐小厮:“将东西收下放屋里,咱们出门。”
小厮忙上前接了东西。
见丹桂月桂还杵在门口,赵应许不悦皱眉:“还不走?”
丹桂月桂只能匆匆行一礼,转身走人。
边走两人边在心里叹息,长宁侯府的男人,怕是她们都想不到了。
见两人回来神色不对,陆娆了然道:“他不肯要吗?”
也是,上回在鹤寿堂,周元嘉离间赵应许和赵应城时说的那些话是真不好听。
丹桂沉默,月桂只能道:“要了。”
要了?
陆娆奇怪道:“那你们怎么还这副表情?”
丹桂这才开口:“但他态度并不好,对我们冷冰冰的,连句谢都没道。”
陆娆笑道:“人家是主子嘛!虽然是庶出,但也一样是主子,咱们只是丫鬟,不谢正常。”
总感觉不正常。
但到底哪里不正常,丹桂月桂也说不出,因此只能作罢。
陆娆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中午又吃了一大海碗的凉拌面后,因周元嘉还没回,便去里间大床上午睡了。法源寺在城外,人烟稀少地势略高树木繁多,本就比城内要感觉凉快些,周元嘉又格外会享受,早早叫人想了法子送了冰盆来,因此屋里极是清凉,陆娆很快就睡着了。
周元嘉回来的很晚,陆娆都用过晚饭并有些昏昏欲睡了,他才终于踏进小院的门。
听着院子里的动静,陆娆大大打了个哈欠,然后手撑着小床起身,本是想立刻出去迎周元嘉的,但实在困的头昏昏身上也没劲,努力了几次才打着哈欠起了身。
周元嘉今儿去听法源寺的老和尚念了一天的经,但因为午后得知了他那个善良到犹如圣人一般的亲爹做的好事,这经算是白听了,听到晚上回来,他心里更是像烧了团火就等着爆炸般。
倒也奇怪,明明心情十分不好,但见了困的迷迷瞪瞪的陆娆,他却突然冷静了不少。
“主子,您用晚饭了吗?”陆娆揉着眼,一面问一面抬脚往周元嘉面前去。
周元嘉正要答话,见陆娆脚下一个踉跄像是要摔倒般,忙箭步上前,稳稳揽住了陆娆侧腰。看着怀中人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周元嘉忍不住勾了下唇:“怎么困到这地步了?”
陆娆也觉得奇怪,昨晚她睡的挺好的啊,下午也睡了一个时辰多呢。
难道是因为睡的太久,所以人不清醒更困了?
陆娆又要打哈欠,忙抬手捂了嘴,等哈欠打完才摇头道:“不知道,就是好困,您用饭了吗?”
“你就别管我了。”周元嘉说着,弯腰将陆娆抱起,快走到小床时脚步一转,看向里间大床道:“不然你也睡大床吧,舒服些。”
陆娆揽着他脖颈,迷迷糊糊道:“这是在寺里,合适吗?”
周元嘉抱着她就往大床去:“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是客院。再说,我也并不打算做什么。”
行吧。
陆娆没心思去应付周元嘉的话,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人刚一挨到床,一个翻身朝里,很快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竟是睡着了。
周元嘉凑上前一看,忍不住笑道:“睡虫。”
简单冲了个澡,又吃了一大份凉拌面,因时间对周元嘉而言还早,他便拿了本书靠到了床外侧,一手捻了陆娆的头发把玩着,一手拿着书静静看了起来。只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陆娆影响,明明他一点也不困的,但拿着书却是看着看着眼睛就花了。
打了个哈欠,周元嘉将书丢掉,侧身朝里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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