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结道:“咱们都是前街后街的邻居,以后少不得走动,姐这可是真心话。你年轻不晓事,抓紧生个孩子最要紧!”
娘子紧紧盯着裴烟,看样子若不答出个子丑寅卯来,她还不肯放手。
裴烟哪见过这种阵仗,她一直兢兢业业搞事,从来都是打打杀杀下绊子,还没进过家长里短生孩子副本。
她担心被陌生人看的久了,会注意到她的脸,裴烟正要硬着头皮答话,一道磁性的声线突兀的响起:“原来你在这。”
玄淮半挡在裴烟面前,恰好遮住她的脸,回那娘子道:“我家娘子面嫩,说上两句便要害羞,还请不要见怪。”
他长身玉立,虽说隐藏了面容,可独有的清冷气质无法隐藏。他站在那里,无端端让人觉得矜贵。
娘子的话便收敛了三分,脸上的笑意却越发大了:“不会不会。”她冲着裴烟道:”你家夫君倒是上心,看个热闹也要随你出门。大妹子,你可千万记得姐姐的话,别让这个夫君跑了。“
她说完这番话,自觉功成身退,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笑容,忙忙的归家去了。
留下呆滞的裴烟,看着她的背影默默无言。
半响,她一语不发从玄淮的背后走出,想要假装方才的对话不存在。想来玄淮冷淡性子,也不会.....
“娘子。”
声线一如既往,宛如冰玉相击,凉意中带着磁性,又难以靠近。裴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身却看到玄淮唇角微微勾起,笑意中竟有三分促狭。
好你个玄淮,都会打趣人了!
她看不是他们二人进入了幻境,是玄淮被人夺舍还差不多。输人不能输阵,裴烟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袖子,迈着娇俏的小碎步,柔情款款挽住了玄淮的手臂:“夫君,我觉得方才姐姐的话甚是有理,家中若能再添上一口,你我...”
裴烟娇羞的别过脸去,虚靠在玄淮胸前,将尾音拖得长长,刻意停顿的断句,留下一个任人遐思的空白。
哈哈哈!玄淮,你怕了吧!看我不恶心死你!
她等了一会,玄淮却始终没有答话。裴烟心说,难不成玄淮被她恶心傻了,不屑于搭理她了?那可不妙,她还指望玄淮帮她走出幻境呢。
裴烟酝酿了一会情绪,道歉的话正在嘴边,只听身旁的人低低道:“好。”
玄淮语气中并无玩笑之意,七分郑重落下,将裴烟的心绪拉扯成一团凌乱的毛线。
还是玄淮技高一筹,裴烟着实不是对手。尊神活了上万年,神力比别人高强,脸皮也不知厚上多少倍。
裴烟愤怒的腹诽一阵,决定不与玄淮一般见识。她退至一处安静的角落闭上双眼,神识领域缓慢放大,识海中的小火苗织成细密的火元素网络,自上而下,罩住了整个花家小院。
她在战场上,曾赠给花海女一把附有子火的长刀。长刀认主,一定会在花海女身边,若花将军是花海女,长刀上子火便会相应小火苗本体的召唤。
.....找到了。
子火化为长刀的形状,正挂在一个清瘦青年人的腰间。裴烟的神识不可以穿墙,只能感知到火元素,小院内所有的人,在裴烟识海中都是高低不同的火元素堆积。
用裴烟自己的话说,这叫做红外线扫描仪。
眼下花海女坐在主位下首,正与主位的人说着什么。这两人的火元素最足,应当都是青壮年。主位上没坐着光宗耀祖的花海女,也没坐着一家之主花老头,那是坐着谁?
裴烟耐心看了一会,主位上的人与花海女对话频频,动作神态有些说不出的意味,一时难以找出准确的词汇形容。
她努力遣词造句,就听玄淮老神在在道:“主位上的人,心悦花海女。”
裴烟:“???”
有了玄淮的话,她再看时,也品出几分:主位上的人年纪轻轻高居主位,甚至超过军功卓著的花海女,家世必然不凡。这样的人,尽管花海女一时风头无两,未来的仕途很大可能不如此人。
可他待花海女尊重不足,亲密有余。两人碰杯时,他会有意无意蹭到花海女的手指,而花海女却是较为防范的状态。
确实是玄淮说的那样。裴烟心道,玄淮怎么对男欢女爱一眼看透,难不成是他暗恋花醉的经验?
想着想着,她的心又像被小猫抓乱的毛线团,眼前的事也索然无味起来。
忽然,花海女与主位上的人同时起身,向门外走来。裴烟顾不得自己那点小心思,聚精会神的盯着他们走出大门口。
当花海女与另一人出现在裴烟的视野中时,裴烟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之前战场上灵气受制,加之有些慌乱,她没有辨认出花海女的身份。
现在花海女毫无防备的暴露在她面前,裴烟神识缓缓扫过他全身,震惊的发现——花海女原是女儿身。
第19章 移魂
裴烟喃喃道:“莫非这就是大荒花木兰吗?”
联系到前街娘子的话,裴烟多少猜到情况:花家父亲不成器,花海女替父从军,意外取得胜利。
她的目光落在花海女与另一男子交叠的手上。
修仙之人五感远胜常人,裴烟听到花海女一边彬彬有礼的打太极,一边试图不动声色的拉开另一个男子的手:“正卿,实在不必如此多礼。岑大人和夫人想必还在家中等候,你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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