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表面上端着正人君子范,实则居心不良。
简直两面三刀,禽兽不如!
林萱都不敢看那个地方,担心已经被他捏粉捏碎。会不会看着没多大事,实际上肉已经从里面开始溃烂?就跟东缉事处的人行廷杖似,力道都有讲究。
就连惠兰进来伺候她更衣梳洗也被赶出去。
过了一会儿,她自己偷偷解开寝衣看,雪白肌肤上满布青紫色痕迹,她一边哭一边给自己上药。
上完药,她看见梳妆台上黑色盒子,心思开始活泛起来。她上前打开盒子,“大将军”刚产完卵,正精神奕奕的看她。
她手捧大将军,开始兴奋起来。
旁人与她结怨,她必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下蛊、暗杀,无所不用其极。重生一回,她学养蛊,还学拳脚功夫,就是为在受辱时有自保之力。
可是这个人是裴云瑾,她打得过吗?
即便打得过,能杀死他——
裴云瑾是镇南王唯一的继承人,若真把他杀死,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镇南王抓到吧,到时候生不如死。思来想去,这仇她没法报,只得忍气吞声。
林萱蹙紧眉头,喉咙有些发苦,像是喝了一大碗浓浓的药那般,苦得她胃里都难受极了。
不得已,只能将大将军放回盒子里。
可是,以后该怎么办?
她再也不想看见那个人,狗皇帝没说错,裴云瑾野心勃勃,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不懂得怎么对人好。
他是个傻子,也是个坏蛋,不能喜欢他。
她没必要为了气/狗皇帝,把自己给搭进去。
她要出宫,也不一定要求裴云瑾,总还有别的出路,总不能刚出狼窝便一头窜进虎窝里去。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阳光洒在梳妆台前的少女身上,看起来已日至隅中。胸口抹了药,凉凉的,疼痛总算稍稍缓了些。虽然还是疼,却也不至于溃烂灌脓,她终于松了口气。
又埋怨那些话本子里都是骗人的,什么“月下檀郎登玉峰,轻抚酥融如细雨”。那些话本子里的措辞给人无限遐思,而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打击。
林萱缩肩起身,龇牙咧嘴走了几步,忍痛换好衣裳,对着镜子照照。
镜中人身量娇小,姿容妍丽,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倾国倾城的模样,双眼格外通红,一看就是哭狠了。
她并不急着出去,走几步后,咬牙挺直胸脯,适应一阵,才给自己上浓妆。
遮住哭痕后,走出寝殿。
远远的,便听见正殿里传来邧帝的声音。
“陛下。”林萱走过去,向他见礼。
一弯腰,胸口传来微微刺痛,受伤的地方碰到贴身衣物,磨的疼。
大殿内光线明亮,邧帝刚做完早课听说林萱不舒服,特意过来看她。他身上还穿着素色道袍,拂尘放在一旁,手里捧着茶。看见她来到大殿里,邧帝微微一笑,放下手中茶杯。
“身子还难受吗?”邧帝仔细打量她,见她打扮得很精神,不像生病的样子。
林萱摇摇头,不似平时那样紧挨着邧帝坐,只远远的站在一旁。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明白了男女大防。
见林萱这样懂礼,邧帝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失落,他盼望林萱像平时那样坐过来,把头靠在他肩上撒娇。
林萱说:“陛下之前说过,宫里的地方随我挑,我想搬去青玉宫,今日就搬。还要两百铁甲军当护卫,平日里出门都有人跟随。 ”
青玉宫!
吕思净勉强镇定,惠兰吓得腿软。
那是溧阳长公主的宫殿,宫中禁地,被封了好多年,她怎么能要那个地方。
邧帝敛笑,端起茶慢慢喝一口,眼神不再落到她身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林萱立在那儿,也不着急,仿佛已经笃定他会答应。
邧帝虽不高兴,却还是想先听听她的说法:“你为什么想搬去青玉宫?”
“我查过皇宫舆图,那里是内宫最大的宫殿,去往凌霄殿和洗梧宫的路线跟晴云阁到凌霄殿的路线不会有重合,陛下若要召见裴云瑾,吕思净这边会提前报与我知,我能避免则避免。如此,哪怕我出门行走,也不会再跟裴云瑾有见面的机会。”
邧帝点点头,认可她的说法,但又问:“为什么还要两百铁甲军当护卫呢?”
“陛下总说他不是个好东西,说得我都怕极了,万一他色0欲熏心半夜要来轻薄我,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反抗?”她说这话时,鼓着腮帮子,眼神极为严肃。
屋内众人先是看愣怔,待回过神来,却都忍俊不禁的看她。
邧帝最先哈哈大笑,庆幸自己刚才没喝茶。
吕思净低下头,撑住了不笑。
惠兰是撑不住的,她借机退下,躲到外面去笑了。
林萱闷闷不乐地看着惠兰边走边笑得发抖的背影,哼了一声,转头对吕思净说:“你也出去,别在这里烦我。”
吕思净最近没挨揍,胆子大了些,临走前还要多嘴:“奴才觉得贵主的担忧很合理。”
林萱怒目道:“滚滚滚!”
邧帝怕她生气,也替她找补,骂道:“裴奕秋是个不守规矩的,他教出来的儿子能有什么德行!这种事也并非没有可能发生,你分析得很对。想搬就搬吧,青玉宫里也常有人洒扫,你想今日搬过去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