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主动把自己的衣服解开,颤颤巍巍的把身体贴过去,春情溢满桃腮。
“把衣服穿上。”裴云瑾往后一步,表情冷漠,“退下。”
妍韵再度被他拒绝,只有满腹心酸,她勉强维持着平静,把衣服穿好,给裴云瑾行了一礼,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裴云瑾把门栓好,越过屏风,见坐在案几上的那个人歪着头,一双灵动的眼睛里充满了探究,上翘的嘴角充满着跃跃欲试,又可爱又可恨。
他走到桌前,拎起已经冷掉的茶喝了几口,抬眸看她:“不冷吗?”
林萱一门心思看热闹,早忘了冷。
裴云瑾冷笑:“看来贵主是想要我亲自伺候你洗沐!”
林萱吐吐舌头,跳下案几,飞奔向盥室。
不知是因为在水里泡了太久,还是因为这一路都是被裴云瑾抱着回来的,或是因为刚才跳的那一步动作太大,在她即将靠近盥室时,不小心把脚扭了。
听见“啪”的一声,裴云瑾丢下茶杯,大步朝外走,看她摔在地上,不怒反笑:“原来贵主是铁了心要我亲自伺候你洗沐。”
她都摔跤了,正疼得厉害,他还要取笑她。
混蛋!
林萱在让他把侍女叫进来伺候她和裴云瑾亲自伺候她之间犹豫了一瞬,最终认命的选择了后者。
他好像很生气,虽然林萱并不懂他为什么生气。
林萱为了拿捏住气势,显得自己输了也没那么难堪,故意换身礼服去的司礼监。这身礼服繁琐复杂,穿上去麻烦,脱下来也要费好长时间。
裴云瑾解开她的白玉绶带,握在手中,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问:“想清楚该怎么道歉了吗?”
林萱低头,抓住他摩挲在腰间的手,自己解开了缂丝鸾雀大带,丢弃在地:“我、我自己能解决的,你别管了好不好?”
裴云瑾笑,也不知她说的是吕守一的事,还是指伺候她洗沐这事,他抬起她的下巴,道:“怎么就被人沉到湖里了呢?你不是最怕水吗?”
这样逼问她,裴云瑾自己也不忍心,可他必须让林萱明白,她究竟傻在哪里。
除去大带后,还有一层层的织锦,她宽衣解带,渐渐露出白细瘦削的肩,心里却想着:他这么生气,我该怎么哄?
她抬眸看他,圆溜溜的眼睛里透着粼粼波光,宝钗珠坠褪下,黑发披散在肩后,容色明艳,不说话时楚楚动人,一开口就要惹人生气:“你耍赖!明明早上答应过我的,吕守一让我自己杀。”
区区吕守一而已,不过是林冲渺身边的一条狗,杀或者不杀,在裴云瑾眼里都是小事。
这个人的存在,对裴云瑾而言,甚至是有好处的。比如,她会为了这件事而求他。
每次林萱用这种声音求他,都令他心颤,令他悸动不已。
像他这样的人,事事顺遂,很难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唯有眼前这个谎话连篇的小姑娘,他心念已久,却始终难以琢磨透。
他这样什么都不缺,也无人管束的人,总喜欢去挑战一些有趣的事。
“水快凉了,先洗吧,一会再说。”
林萱站在浴桶中,脑袋微微往后仰,裴云瑾舀了一勺热水,从她发顶往下冲。林萱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在她的头皮上轻轻揉捏,空气里弥漫着木樨花膏子的香味。
她泄气的耸肩长叹,又多了一次难忘的羞耻记忆。
林萱明白裴云瑾只是贪图她的好颜色,而她却是真心仰慕他的。上辈子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像是天神般降落在她眼前,杀了那些企图侮辱她的士兵。
这辈子再相遇,他一次又一次带她走出困境。
她的羞耻心并非源自于裸裎相对的困窘,也并非源于她对陌生情潮的恐惧,而是源于她在裴云瑾这里无法获得尊重。
所以她才反复跟裴云瑾强调交易二字,有交易,就能代表他们之间有互相利用的价值。
连吕守一都觉得,她跟裴云瑾相处得近,只是因为她想找颗大树依傍。
裴云瑾呢?
他也是这么想的吗?
林萱侧过头去看他,想从他眼睛里找到答案。
这样的担忧,像是连日大雨过后慢慢上升的湖泊终于摧垮护堤,水漫出去,淹没了隐隐萌芽的欢喜。
可是裴云瑾不像她那样,把所有的情绪都摆在脸上,他总是板着脸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沐浴过后的林萱裹着长长的棉巾从浴桶里走出来,她身上弥漫着清淡的木樨花香,裴云瑾只在她身上闻过一次,便认定她最适合这个味道。
裴云瑾为她擦拭头发,动作比惠兰还温柔。
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有些诡异,毕竟,从来都是别人伺候他的。
裴云瑾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笑道:“我脑子不笨,学什么都快。”
林萱左手抬起,在右肩摸到他的衣袖,想跟他撒娇,可他却拿着犀玉梳从她的背脊慢慢往下滑,轻轻刮着她的脊椎骨,引得林萱战栗,哼唧了几声。
他看向镜中的面泛红潮的林萱,微笑着在她耳边说:“只有一桩,该怎么讨好贵主,我却始终学不会。我想,一定是我对你还不够好,你才会宁肯回皇宫里吃苦头,也不肯呆在我身边。”
“铭泽哥哥,我错了。”林萱察觉到今日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她桃腮粉嫩,眼里泪光氤氲:“今日在别庄,我不该为了吕思净跟你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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