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听出这个熟悉的声音,池虞都忍不住跟上前看情况。
从树上掉下来的人居然是李孝怀。
听他和格桑塔娜刚刚短暂的对话,两人显然也认识。
“你们认识?”
格桑塔娜甩着鞭子,拉着缰绳驱使着马围绕着李孝怀转圈,“何止认识,这条路线还是我先告诉他的,霍世子才知道的吧。”
霍惊弦点了点头。
李孝怀见霍惊弦出卖自己如此得快,心里暗暗诽谤,但是面对格桑塔娜,他面上还是一副不知错的样子。
他昂起脖子,“那又怎样!你们的人把虞虞抓走,我们总要救人吧!”
“抓什么抓,她是我们的人,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下一回我阿爸看见你肯定一刀把你双腿砍断当柱子!”
格桑塔娜用鞭子装作刀,恶狠狠一挥。
李孝怀马上得意叉腰,“嘿,你阿爸为什么会看见我,我告诉你,我马上就要走了!”
“你要走了?”池虞和格桑塔娜同时开口。
只不过一个是惊,一个是怒。
李孝怀也没管格桑塔娜,转头对池虞一点头,“对,父皇已经来信催了,我等与北狄和谈完毕就动身回燕都。”
“你们还要和北狄和谈?”格桑塔娜皱着眉头,目光落在李孝怀身上,仿佛还想把他扎出一个洞来。
“虽然也不抱什么希望,但是我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就回去吧?”
“那你们是打算和谁谈?”
这一回是霍惊弦回答,“那齐卓尔。”
*
与那齐卓尔的会谈安排在了三日后,时间不多不少,但是因为两国常年交战,互相交恶。
双方难免要做上一些安排,谁也不敢轻视。
回到乾北营,霍惊弦先把之前送给池虞的刀从角落里找了出来。
池虞一看这东西,眉眼就耸了下来,她着实不喜欢这个,又重又危险。
只怕不小心还会把自己的手指削了。
“我觉得你大父说得对,带着它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池虞从他手中把刀鞘抽了下来,“我可不可以只要这个啊?”
刀鞘还是霍惊弦‘重金’打造的宝石刀鞘,说实话并不算精美,但胜在上面的宝石闪亮华贵。
霍惊弦看着她这买椟还珠行为微微一笑。
“这把刀比这花哨的外鞘有用的多了。”霍惊弦把刀给她放回刀鞘之中,池虞顿时觉得手心一沉。
“所以不行。”他又伸出大掌揉了一把池虞的头发,惹来她惊呼。
池虞捂着头顶躲开,长发在她身后甩开,化作一道弧影。
“你头发是不是太长了。”霍惊弦趁机捞住她的发尾,握在手心中。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提了,第一次还是在温泉里,他觉得她头发长得碍事,大有想帮她剪短的冲动。
她好说歹说护下了,今天听他旧话重提,不禁连忙后撤。
“不能动我的头发。”
池虞爱惜她的头发,精心呵护这些年,怎么能说舍去就舍去,就好像她虽然身在通州,可是一直还记得自己贵女的身份。
“我觉得有些不太方便。”霍惊弦握着她的发尾,卷在手指间,微微朝自己拉近。
“你不那样就不会不方便啊!”池虞忍不住扭头道,这能怪她的头发吗?
明明得怪他吧?
霍惊弦笑了起来,知道两人都是想到了同一件事上。
这时门外传来冯铮的声音。
霍惊弦走了几日,留下了一堆摊子等他收拾,冯铮肯定是头疼不已,这才顾不得许多亲自来催。
池虞怕他再动她头发的心思连忙把他送了出去。
他一出门,池虞自然也活络起来。
先是去和大月诉一诉这几日的苦,以及见到她娘的欢喜,再然后就是抱起柿子寻了一处空地玩耍。
她正坐在草坪上,托着腮看柿子扑蝴蝶,远处缓缓走来一行人。
池虞问身边的挞雷道:“那边的怎么这么多人。”
“还不是公主又来了,三日后要和北狄会谈,公主和五皇子就先来了乾北营,到时候和将军一块出发。”
池虞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她坐在高处,恰好能看见柳秀灵忽然鬼鬼祟祟撇开众人,一路小跑。
池虞歪着头盯了半天,看见她忽然闪到了一个帐篷外,又东张西望半天而后才钻了进去。
池虞对挞雷指了指,问:“那边都住了什么人?”
挞雷就站在一旁,自然全程目睹柳秀灵的鬼祟,此刻就回答道;“都是公主带来的人,不过铮哥事先都查过,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池虞应了一声,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不放心道:“我们过去瞧瞧。”
挞雷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还是点头同意。
两人刚刚摸到帐子外,就听见柳秀灵略显着急的声音。
“你们要对霍世子动手?”
里面一个故意压低的男声回应她:“只不过是添把火而已,何必紧张。”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杀赫连合罕嫁祸于霍世子!让炎狄和赤狄互相为敌不是更好吗?”
柳秀灵怒气冲冲,然而对方的嗓音却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些温柔。
“傻孩子,我要的是熊熊烈火,不浇油煽火如何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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