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母亲的怀抱,小皇孙又开始啼哭,乳母焦头烂额,她?也奶过几个孩子,经验不少,还没见?过这么难哄的孩子,若是?小皇孙哭坏了嗓子,她?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来试试。”萧惋走到乳母身旁,接过孩子。
她?并?没有?抱过小孩子,只是?听他哭得厉害,心里也着急,学着乳母的样子把孩子抱在怀里哄。
刚接过来的瞬间,小皇孙的哭声?止了一?瞬,但是?等萧惋抱实?了,大概是?感觉出来了换的人不对,小皇孙又开始哭。
“还是?让奴婢来吧。”乳母复又接过孩子,把孩子抱下去,想用玩具哄哄。
萧惋坐这等太子妃回来,等了半个时辰,日头西斜,太子妃还没回来。
叫了个宫女来,萧惋对她?说:“我先回去了,这些补品是?给?太子殿下的,帮我和太子妃说一?声?。”
宫女应声?,萧惋便?自行回府。
回到府上,见?温顾在家,萧惋问:“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今日没什么事,下了朝就回来了,太子怎么样?”
“没看见?人,和太子妃说了会?儿话。”萧惋喝了口茶水,“太子妃既要照顾太子,又要照顾小皇孙,人憔悴了不少,我听宫女说,太子咳血了,可见?太子这病来势汹汹,很是?严重。”
温顾见?萧惋喝水喝得急,又给?她?倒了一?杯,“皇上不费一?兵一?卒就得了北羌十座城池,心情大好?,最近日日笙歌,早朝时精神不济,太子劝不住父亲收心,便?一?人把国?事都担了下来,累坏了身子。”
当今皇上空有?抱负,却无足够的才能和毅力,又沉迷享乐听不进劝,太子和一?些忠心的大臣们对此很是?头疼。
“那可有?人进谏?”萧惋问,接着将茶水喝得一?干二净。
“丞相?倒是?说了两次,但是?皇上依旧如此。”
“那你可有?进谏?”
温顾瞧了一?眼萧惋,手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桌面,“没有?。”
“皇上不顾国?事,你身为臣子,理应劝谏皇上励精图治,为何冷眼旁观?”萧惋简单地认为,皇上有?没做好?的地方,臣子就该指出,若是?文武百官就这么看着皇上整日声?色犬马,那国?家怎么办?
温顾啧了一?声?,“夫人这是?在教我为官之道?”
“我说的不对吗?”萧惋看着温顾,眼里满是?真诚。
温顾和萧惋对视片刻,忽然一?笑,“好?歹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太后怎么把你养成这么个天真的性子?”
“……”
萧惋在宫里时,未经太后允许,从不敢私自离开仁寿宫,每日的生活就是?学习琴棋书画等功课,表现好?了,偶尔能被允许出去找几个公主玩儿一?会?儿。
在宫里生活到十三岁,她?从未离开过后宫,更?没接触过朝堂上的事,今日说的君臣之间进谏之事,完全是?她?自己的是?非观念判断出来的。
但她?也不觉得自己很天真,顶多是?不懂朝堂与君臣罢了。
“皇上是?一?国?之君,他愿意听,你才是?进谏,他不愿意听,你就是?忤逆圣意,我要是?贸然进谏,他心情不好?砍了我的脑袋,你就成了寡妇了。”温顾说完拍了拍萧惋的头。
这个动作稍显亲昵,两人都怔了下,随即温顾收回手,若无其事给?自己倒了杯茶。
萧惋沉默半晌说:“你写过和离书的,你忘啦?”
“……”
*
夜里,萧惋忽然醒了,想起夜。
平时萧惋都是?一?睡到天亮,很少起夜,但是?因为白日在东宫待了半日,宫女没有?奉茶水,所以萧惋一?直渴着,回家之后喝了许多水解渴,故而夜里才想起夜。
温顾睡在外侧,下床必须绕过温顾。
萧惋怕惊醒温顾,若是?温顾问她?去做什么,说是?起夜,还挺不好?意思的。
闭上眼睛,萧惋打?算忽略下腹的感觉,可是?晚上水喝得太多,她?不可能忍到天亮。
实?在是?忍不了了,萧惋轻轻翻身坐起,更?觉得腹部难受得厉害。
自从婚后,两人都是?分两床被子睡的,此刻在黑暗中,萧惋也分不清温顾腿在哪儿,半蹲半爬地,想跨过温顾到床边。
一?脚下去,不知道碰到哪儿了,温顾猛地醒过来,闷哼一?声?,抓住萧惋的手腕,“你做什么?”
萧惋被他一?扯,整个人趴在了温顾怀里,一?动不敢动,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我想小解。”
“……”
鼻间是?萧惋秀发的清香,手里是?萧惋纤细的手腕,触感柔软,只片刻之间,温顾就醒了,身体和思想都醒了。
粗喘口气,温顾放开萧惋,萧惋连忙下床,却分不清地上哪双鞋是?自己的,只能用手去摸。
温顾起身点了床边的蜡烛。
视线变得清晰,萧惋穿上鞋,披上外袍小跑出去。
温顾看着人出去,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低头看了一?眼,无奈叹口气,去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喝。
过了一?会?儿,萧惋神清气爽地回来了,见?温顾阴沉着脸坐在桌边,问:“你怎么不睡啊?”
“等你回来,省得一?会?儿上床再踩我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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