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心里有丝小小的庆幸。
庆幸自己当日想造成跟王爷同房的假象之时,只有常青在场,否则,春羽若是禀报了皇后,现在自己岂不是犯了欺瞒之罪?
估计会死得更快。
叶芷理好衣服,恭敬行礼:“谢谢嬷嬷了。”
这位侍妾长得好看,会察言观色,关键时刻知道使银子,还客气有礼,两位嬷嬷顿时对她有了好印象,客客气气将人请回了主屋。
叶芷面无表情地进到屋子里,常青表情焦急地上前,“夫人,您没事吧?”
床榻之上装傻充愣的裴雾也在这时转了下脑袋,看着傻呆茫然的,实则在悄悄观察叶芷。
叶芷摇头,“没事。”
常青悄然松了口气。
两位嬷嬷向金宝行了个礼,其中一人道:“金总管,皇后娘娘还有旨意,需得春羽姑姑在场,奴婢们才好说明。”
“那有何难,常青啊,去把春羽姑姑请来。”金宝道。
常青面露难色,“春羽姑姑身子不适,怕是……”
金宝冷了脸色,“不能用走的,难道还不能用抬的?”
“是,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常青出去了。
叶芷垂着头,慢慢走到桌前,倒了几杯水,先捧着一杯递到金宝面前,“金总管,一路劳累,请喝口茶解解渴吧。”
金宝特意瞧了她一眼,慢慢将茶接了过去,“金宝多谢夫人。”
叶芷又将茶水分别奉给了太医和两名嬷嬷。
她奉茶水的时候,裴雾眼神余光一直追随着她。
只瞧见她翩跹的裙摆,飘然而来,飘然而去。
柔柔的,像春日里勤劳的蝴蝶。
几人喝茶的空儿,常青去而复返。身后是由两名侍女扶着胳膊架进来的春羽。
春羽脸色腊黄,额头上全是汗珠子。
这一路被人架来,浑身又痛又累。
金宝睨了她一眼,不阴不阳地说道:“春羽姑姑,辛苦了。”
春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春羽不辛苦,春羽不辛苦。”
金宝:“嬷嬷们,抓紧时间吧。”
一名嬷嬷走上前,“春羽姑姑,皇后娘娘说了,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既然叶芷是皇上指给王爷的侍妾,在府里便得按着侍妾的身份来,单独给她辟出一处院子。王爷若是留宿,隔日清早必须将避孕汤送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可说了,王爷如今身子不适,不宜有孕。你们且小心侍候着。”
春羽跪下,恭恭敬敬地答道:“是,春羽立马照办。”
瞅着嬷嬷把事情解决完了,金宝眼神向外一瞥,“事情办妥了,咱们走吧。”
叶芷忙走到常青跟前,小声说了几句,常青了然,飞速去取了银子,一一打赏给太医和嬷嬷。
接了打赏的太医和嬷嬷都觉得叶芷这名侍妾会办事,心满意足地往外走。
金宝则走在了最后头。
常青颠颠跑出去送客,走到院子时,他悄悄扯了下金宝的袖子。
金宝顿住步子,“怎么,常公公有话?”
常青瞧左右无人,小声道:“金总管,以前奴才在宫里的时候,没少得您的照顾,只是以前奴才有心无力。如今这些年过去了,奴才总算积攒了些银子,今天终于得了机会送给您老人家,还望笑纳。”
金宝不阴不阳地睨了他一眼,“积攒了多少银子啊?”
他琢磨着顶多十两八两的,所以态度有些不屑,毕竟他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小打小闹的银两,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若是常青说出十两八两的数目来,他是不屑于要的。
常青伸出一根食指,说道:“一千两。”
“一千两?”金宝那双细眼顿时睁大了,“你哪里来的能耐,能攒如此之多?”
一千两对个奴才来说,那可是天数。
常青嘿嘿一笑,“奴才在王爷身边,王爷吃吃睡睡的,事情不多,奴才偶尔出去当个差使,赚点儿银子花花,此事只敢跟金总管说说,还望金总管替奴才保守这个秘密。这十数年下来,也就攒了这么多。”
金宝瞧着常青憨憨的样子,信了这理由,“那,你有孝心,我不拿倒是我的不是了。你把银子收好,傍晚我差人来取。”
常青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屋里,春羽姑姑拭拭额头上不断往外冒的汗,有气无力地说道:“夫人,既然皇后娘娘有命,就把离王爷最近的烟雨轩给夫人住吧,那屋子前些日子才命人打扫过,夫人今天拾掇利索搬过去吧。”
叶芷对王府还是不够熟悉,哪知道哪屋好哪屋坏的,春羽都这么安排了,她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谢姑姑费心安排了。”
春羽两只胳膊一挥,两名下人赶紧上前,架着她走了。
常青打外头进来,问:“夫人,春羽姑姑安排好了?”
叶芷道:“说是让我去烟雨轩住。”
“烟雨轩离着王爷院子不远,清幽雅致,还可以,”常青问,“那侍候的下人呢,都有谁?”
这一点,叶芷还真忘了问,“春羽姑姑身体尚未好,许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她无所谓地摆摆手,“我也不需要什么人侍候,先搬过去再说。”
说是搬,叶芷哪有什么随身的物品?一个人摇摇摆摆走过去就算搬完了。
烟雨轩比王爷住的院子要小些,院子小,房间小,正如常青所说,空间虽小,但清幽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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