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稻草上睡了一夜,早上一醒,发现绑自己手脚的绳子都不见了,赶紧撒开脚丫子往外跑。
东蹿西蹿的找不到路,听到山下传来嘈杂的人声,她这才向着人声跑来。
躲在树后的裴雾和常青,等她跌跌撞撞跑远了,两人才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
裴雾戴了一顶草帽,脸上蓄着胡子,任谁站到他面前,也绝对认不出来是他本人。
“分开走。”裴雾道。
常青点了点头,等裴雾走近人群后,他才小跑着跑进人群里。
常青在人群中穿行,找寻叶芷的踪迹。
挤来挤去,他才看到正举目四望的叶芷。
不怪叶芷慌张,她现在虽然在人群当中,但往哪走,其实她是不知道的。
若她生在古代,那她可能知道从春山如何走回王府。
可她不是啊,她现在一头雾水,心里琢磨着,自己身上只有几两碎银,够不够雇辆马车,将自己带回去的。
程佩佩发丝凌乱,惊慌失措地挤进人群,有人踩到她的脚,她呀了声,有人不小心碰到她的裙子,她气得直翻白眼。
有人不小心撞到她的腰部,她身体不受控制般地往旁边倒去,刚要骂人,抬头瞟见了熟悉的人影。
“烧火婆子?”她秀气的眉毛拧到一起,“你怎么也在这里?”
叶芷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夫,夫人,你,你怎么也在这里?”她掐了下手心,想挤出滴眼泪没成功,表情哀伤地说道,“坏人把我掳到了这里,我吓坏了,差点儿被野兽给吃掉。”
男人已经告知她所有真相,她得配合对方。
“他们,他们把你也抓来了?”程佩佩气得破口大骂,“这帮子混账,回头定让太子抓住他们,把他们千刀万剐。”
漂亮女人的嘴里说出这种狠话,叶芷悄悄扁了下嘴。
太子寅时赶到,站到离着古树不远处的山丘往下瞧。
装黄金的箱子提早拉来了,就放在古树的正下方。
人来人往那么多,竟无人去碰触,人们光顾着祈福,没发现一堆金子就摆在自己面前。
拉来金子的同时,沈将军派的一千精兵也到了,众人分散开,围住了春山。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春山入口处涌来了一大群老百姓。
太子眉头拧紧,问:“刺柏,怎么回事?为何会涌来这么多人?”
人一多,他还如何抓山贼?
刺柏跑下去打听,一会儿跑回来,“殿下,听闻昨夜木星穿过古树,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吉兆,所以老百姓纷纷赶来祈福,以求健康长寿。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所以来的人就越来越多。”
一传十,十传百,方圆几十里的老百姓都在往这里赶,不光春山入口处人山人海,就连上山的路上也挤满了人,到处人满为患。
连走路都困难,何谈抓人?
太子气得闭了下眼睛,下令:“拿回一千两黄金,下山!”
刺柏:“不救夫人了?”
“都是这个该死的程佩佩,给本王惹来这样的奇耻大辱。”太子恨恨地说道,“让她去死!”
刺柏目瞪口呆。
人还没救回来,就让她去死?
他回过神,赶紧派人去取装有一千两黄金的箱子。
到处人挤人,太子派出的两名侍卫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人都快挤变形了,好容易才挤到了那个装有一千两黄金的箱子跟前。
两名侍卫抬起箱子,掂了掂,觉得不对劲,慌忙放下,手一摸,箱子上的锁具不知何时开了。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赶紧掀开了箱子。
里面空空如也。
“黄金,没有了!”
得知消息的太子,脸色铁青,牙关紧咬,半天才迸出两个字:“回宫!”
这人丢大发了,面子里子全掉光了。
老百姓太多,不适合抓人,也不能在这是滥杀无辜,太后冥寿期间,大祸是不能闯的。
侍卫头前开路,太子坐进马车,一行人在人挤人的路上龟速前行。
程佩佩发完牢骚,颐指气使地对叶芷下令,“过来扶着我。”
这种时候了,她竟然端出主子的架式。
叶芷权当没听到,撇开她往前走。
程佩佩俏脸快气歪了,“哎,烧火婆子,说你呢,你是不是活腻了,等我见到太子,定要治你的罪。”
叶芷懒得搭理她,但又不能真撇下她走了。
她虽然装腔作势,可她的确是太子的小妾。吹两句枕边风的功夫还是有的。
她站着,隔着两个人向程佩佩伸出手,“夫人,小心着些。”
嘴里说着小心,却没有半丝要去扶她的意思。
程佩佩意思是让她挤过来扶自己,没想到叶芷就站在原地,不疼不痒地说句话,气得她脸歪嘴斜的,心里一遍一遍发毒誓,回去后一定要狠狠惩罚叶芷。
太子的马车在人群中慢慢前行。
有人大声在嚷,“太子马车,让行,让行。”
老百姓一听,纷纷让出一条小路。
有的百姓兴奋地低语:“连太子殿下都来祈福,看来木星穿树而过是真的。”
“肯定是了。”
“那得赶紧祈福,以求富贵平安。”
程佩佩听到太子两字,眼睛放光,两只胳膊举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喊:“殿下,殿下,我是佩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