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尉:“皇上,臣昨日同样骑马而来,路上陆续见到过一些宿在街头的灾民。”
皇上满意极了,“沈国状将军还真是说到做到,不到一日的时间,竟把事情解决得如此干净利落。果然如沈将军所说,小事一桩。”
受到表扬的沈国状,志得意满,傲气不已。
散朝后,皇上将司天监监正魏来召进御书房。
“魏来,你所谓的新星之说,可否有误?”皇上目光审视地打量魏来。
魏来忙跪下:“皇上,臣所言依据天象。”
“一直以来,魏监正都能够正确预测天象,唯有此次,时间过去如此之久,朕尚无定论。”
皇上日日关心后宫妃嫔的肚子,却无任何发现。
他渐渐起了疑心。
皇上手指轻叩桌子,“司天监监副唐休,多次上书,其中提到,你所谓的新星之说乃一派胡言,他的确因贪小利为众臣卜算过吉凶,但宫内之事兢兢业业,未有半分僭越。你认为,他说得对吗?”
魏来开始紧张,他垂头跪在那里,“臣,不知。”
“还有,你预测暴雨天气会致南方涝灾,入冬会有流民涌入,事实的确如此。但,灾民数量委实很少,沈国状用了不到一天,便将事情给安抚下来。为首两人杀之,余下的劝返。你又作何看法?”
沈国状杀了两人之事,魏来听说了。但他听说的却与皇上不同,后头还有人去府衙击鼓,说是家中被灾民所抢,县官经查发现,老百姓家里只是少了吃食,银钱贵重物品不曾少,遂将他们一个个劝回家去。
为点儿吃的,不值当兴师动众。
魏来瞪了瞪眼睛,沉肃有力地回答:“皇上,臣以性命担保,新星之说,实为真。只是何日星宿发出璀璨耀眼之光,臣不得而知,还请皇上明察。”
他不谈论灾民事件,只断言新星之事。
他亲眼见过裴雾犀利有神的双眸,别的他不敢保证,但这颗新星,必定是存在的。
皇上:“你竟如此笃定?”
魏来铿锵有力地回答:“是,臣坚信不疑。”
他都亲眼见过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皇上纳罕,“宫内,是个女的,都被检查过了。确定没有。那除了宫内,别的地方还有朕的子嗣不成?”
提到别的地方,皇上表情变了变,“难道……”
魏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皇上竟是想到了?
皇上接着说道:“难道,朕的孙子也算?”
魏来的心陡然一松,模棱两可地说道:“这个,臣不敢妄言。”
是不是的,还是皇上自己去揣测吧,若自他口中说出来,皇上反倒是不信。
魏来走后,皇上将金宝叫了进来。
“金宝,太子府内,可有孕事?”
金宝:“回皇上话,数日前太子妃进宫,太医替皇后娘娘诊脉时,也为太子妃诊过,太子妃未有身孕。”
“太子成亲数年,只得一位公主,是不是也该添丁了?”
“奴才听皇后娘娘提到一句,但太子妃回答,太子府里的几位小主,均未有孕。”
皇上有些失落地问:“除了太子府,皇家,再无孕事了吧?”
金宝觑了眼皇上的神色,“皇上,您还漏了一处。”
皇上:“哪里?”
金宝恭敬回答:“王府。”
皇上眼睫撩动,再撩动,“朕竟把裴雾给忘了。”
这世上,除了太子之外,他还有一个儿子。
他问:“王爷只得一位侍妾吧?”
“回皇上,皇后娘娘一个月前赏了两名官家女子给王爷,王府里现在同时有三名侍妾了。”
皇上意有所指地说道:“如此,还真得派太医去瞧瞧了。”
金宝得了皇上的旨意,领着太医便急叨叨地赶去了王府。
近些日子,皇上比较挂心这件事情。
金宝自当速办。
金宝赶到王府,大门紧闭,敲门之后,守门的人将门开了条缝,一瞧是金大总管,慌忙跪下。
“金总管,王爷、夫人都去春山赈灾了。”
“赈灾?哪里有灾?”金宝几乎听愣了。
“南方涝灾,上万灾民无家可归,流浪至此。官府不管,夫人便想办法在救济他们。”
金宝听得云里雾里,“在春山?上万灾民?”
守门人点头:“是。”
金宝和太医,快马加鞭赶往了春山。
春山苍天古树下,许多人井然有序地排成了十几队,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碗,翘首期盼着,金宝公公随意走到一路队伍当中,拍拍前面那人的肩,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人回头,“领饭啊。”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那人道,“我们都是灾民啊。”
金宝瞧瞧四周乌压压的人群,不可置信地问:“你们都是?”他问,“既是灾民,为何不找官府,却要聚到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去找过官府?”那人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去找官府,那个什么将军出来就杀了两人,说是再闹,继续杀。我们能怎么办?幸亏王爷和夫人,他们菩萨心肠,接济我们吃,还帮助我们想办法,实在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啊。”
金宝和太医挤过人群,便看到其中一个大铁锅前,叶芷正微笑着给灾民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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