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说,会做菜。
谁知朱九龄身子猛地一震,眨着眼,疑惑:“身怀长物?”
这男人使劲儿摇了下头,目光下移,看向李昭的那里,坏笑:“史书说嫪毐是个大阴人,那玩意儿可以转动车轮,原来风和老弟也是个大阴人哪!”
我顿时臊得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扭头看向李昭,他真的恼了,拳头紧紧攥住,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发火,淡淡一笑,连喝了好几口烈酒,冷声道:“朱先生喝多了,这种玩笑,不适合在夫人跟前开。”
“别害臊嘛。”
朱九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筷子敲着碗沿儿,坏笑:“风和老弟,你要不把衣裳脱了,让我观摩观摩。”
饶是李昭再好性,这会儿也被激怒了,一把将酒泼在朱九龄脸上,怒骂:“腌臜货!”
朱九龄也没恼,笑吟吟地抹了把脸,斜眼觑向李昭:“哦,我明白了,原来不是这个长物,那是什么,脸白?”
李昭实在忍无可忍,嘴张了好几次,似乎想要喊暗卫来,最后,他摇头嗤笑了声,自言自语:“我真糊涂了,竟和个疯子对嘴。”
他不再理朱九龄,看向我,柔声道:“你也瞧见了,他如此德行,你放心把孩子交给他?还是让我来教孩子习字吧,绝不比他差的。”
“嚯!”
朱九龄从地上拎起个酒罐,用牙咬开塞子,咕咚咕咚猛喝了数口,不屑道:“好个大言不惭的阴人,居然说比我写的好,来来来,你现写几个字,让我瞧瞧。”
李昭白了眼朱九龄,没理会。
我听见这话,忽然计上心头,忙让云雀去拿纸笔来。
等东西拿来后,我将纸铺平在石桌上,笔蘸饱了墨,刚递给李昭,立马收回,我故意媚眼横向朱九龄,笑道:“他那两笔臭字,连我写的都比不上,更别提和先生比了。”
说话的同时,我把笔递给朱九龄,娇声怂恿:“莫不如先生写几个字,好好教一下他,省得他一直张狂自大。”
听见我这一番恭维,朱九龄十分得意,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从我手里夺过笔,醉眼朦胧地看我,问:“写什么呢?丽夫人,都听你的。”
我也醉的身形晃动,忍住源源不断泛起的恶心,身子倚靠在李昭身上,冲老朱挑眉一笑:“这么着吧,我念,你写。”
“好。”
朱九龄手巴住石桌沿儿,防止摔倒,另一手拿住笔,眼使劲儿盯着纸,嘴里喃喃自语:“咦?这纸怎么会跑了呢?”
我使劲儿掐了下大腿,让自己更清醒些,念道:“本人朱九龄,愿收高鲲为弟子,定当倾尽全力教其书画,特立字据为证,开平元年八月夜。”
“本人……”
朱九龄剑眉蹙起,果然顺着我念的写。
写完后,他将笔扔到一边,连退了数步,转了个圈稳住身子,踉踉跄跄地走上前来,大手啪地一声按在纸上,坏笑着看向我和李昭:“都来开开眼吧。”
李昭只是斜眼瞅了下,不屑一顾地冷笑。
我心里大喜,忙凑过去看,嚯,果然是大家,饶是醉的舌头打结,仍能写出非常漂亮的字,银钩铁画,回锋极其有气势,力道几乎透纸而过。
我也顾不上什么避讳,从桌上抓起酒罐,学朱九龄那样,猛灌了通,酒从两旁落下,弄湿了我纱衣。
“总感觉缺点什么。”
我酒气也上来了,手勾住李昭的脖子,撒娇:“你看,就是比你写的好。”
李昭哄着我:“好好好,比我好,咱不喝了哈。”
而此时,一旁瑟瑟缩缩的李少眼里闪过抹精光,凑上前来,从后面环住朱九龄,坏笑:“可不缺个印嘛。”
说这话的同时,李少动手,从朱九龄怀里摸出个指头般大小的汉白玉印章,凑在嘴边哈了口气,放到朱九龄手里,他抓住老朱的手,半哄半怂恿:“我说九龄兄,好歹得有始有终嘛,咱写了好字,不得盖个好印?”
“盖!”
朱九龄哈哈大笑,咚地一声将印章按在那张纸上。
几乎在瞬间,我就将那张字据抽走,双手捧住,在月色下仔细看,兴奋得连亲了好多下。
我的心咚咚直跳,又高兴又想哭,鲲儿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我这回拼命喝酒总算没白费。
此时,李昭环抱住我,柔声哄道:“这下满意了吧,听话,咱们回屋去休息,不能再喝了。”
我点点头,任由李昭环住我站起。
谁知就在我们往屋里走的时候,我看见朱九龄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挡在前方,笑着问:“丽夫人,敢问我什么时候能登堂入室?我脑中忽然冒出个想法,想要画一幅《盛世长安夜景图》,真的,特别急,你跟我去画舫吧,我现在就带你走。”
说话间,他就走上前来,抓住我的胳膊,要从李昭手里将我抢走。
就在此时,李昭猛踹了朱九龄一脚,登时就将这男人踹翻。
我扭头,眯着眼,使劲儿看李昭。
怎么回事,他的脸色好难看啊。
“好大的胆子!”
朱九龄大怒,随手抓住只酒罐,就要往朝李昭砸。
“朱九龄,年四十四,利州人氏。”
李昭紧紧地抱住我,冷眼看向朱九龄,讥诮道:“十六岁时,与父妾室安氏通奸,事发后,你父母为保住你,要私下处置了安氏,你强行带走安氏,没成想被家人抓住,安氏最后落发为尼,而你呢,因忤逆尊长,被逐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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