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去扯开萝茵时,忽然发现李昭微微摇了下头。
他此时也落泪了,手轻抚着萝茵的头发,哭得伤心:“对不住茵茵,都是爹的错,爹以为袁家是好门户,若、若……真过不下去,和离了吧,莫哭,好孩子,爹的好囡囡,以后莫嫁人了,就跟爹一起过,当、当爹的小公主,爹、爹疼你。”
到底父女一场,且这些年李昭的确疼爱这个女儿,萝茵听见这话再也绷不住,趴在李昭身上,放声大哭,就像个小女孩似的,诉说自己不幸的婚姻和感情:“爹,福宝没了,我想他啊。”
“乖,不哭。”
李昭猛咳嗽,哭着劝:“等、等爹好了,就去教训李睦那臭小子,给你出气。”
就在此时,张素卿猛冲了一步,一把揪住萝茵的领子,直接将她女儿拽了起来,恨得斥骂:“你真相信这老鬼的话?他现在落魄了,故意在你面前扮惨,装成个慈善的好父亲来挑拨咱们母女的关系。他若是真的疼你,怎么把你关在宫里反省?他那贱种儿子捅了多少滔天的恶事,你见他惩处过?你不过是养了个面首罢了,多大点事,他怕伤了袁首辅的面子,竟把你也关进牢子里!”
“闭嘴!”
李昭挣扎着要往起坐,咬牙怒瞪向张素卿:“你、你这毒妇怎么羞辱朕都可以,不许糟践朕的女儿!”
“我糟践她?”张素卿丢开萝茵,歪头看着李昭,蓦地,这女人像想起什么恨事,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忽然抓起只小杌子,骂了声畜生,就用力朝床这边掷来。
我什么都没想,直接转身护在李昭身前,小杌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我背上,真他娘的疼。
我忍住痛,屈膝给张素卿见了一礼,故意做出怯懦的表情,为难道:“那个……王爷他不让……”
“少拿王爷压我!”张素卿瞪了我一眼,气恨道:“不知道璋儿怎么了,不杀了这老畜生等什么。”
言及此,张素卿高昂起下巴,冲李昭冷笑数声,拍着手:“若不想我糟践你女儿,那你把兵权交出来啊,尽早退位驾崩,咱们所有人都好过,兴许我还能留高妍华母子几条贱命呢。”
“娘,你、你说什么?”
萝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母亲。
张素卿用袖子抹了把泪,转而面对萝茵的时候,又是一副慈母之样,苦苦劝道:“方才娘是被这畜生气急了,好孩子,娘怎么会糟践你呢?娘都是为了你和你哥哥,为了咱娘几个的将来打算,若是没有兵权,你哥哥如何登上帝位?今晚袁文清已经跟他闹翻了,如今出了越国贼子行刺之事,前朝也不全在咱们手中,被六部尚书共同监国,现在若是没有大将支持,你哥哥他撑不了多久的。”
“所以,你就让去陪老头子睡?”
萝茵嗤笑了声。
“也不是。”张素卿急的要命,摩挲着女儿的背,柔声道:“左右你也不是什么黄花闺女,恶心也只是一晚,你要往咱们将来的好处看哪,等你哥哥当了皇帝,定杀了那个杨帆,可现在,咱们正是用人之际。”
“哥哥!哥哥!哥哥!”
萝茵忽然疯了似的,死命撕扯自己的头发,进而又抓自己的脸,很快,那白嫩的脸蛋就多了几道血痕,此时,这丫头如同女鬼般尖叫、狂笑,手臂愤怒地挥舞。
“为什么总是哥哥!娘,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萝茵双眼布满血丝,揪住张素卿的衣襟,嘶吼:“袁家这门亲到底是谁逼出来的?为了谁?啊?从小你嘴上总是哥哥,你可曾正正经经地看过我一眼?女孩在你眼里就这么贱?嗯?我哥怕我得罪了袁家,这些年耳提面命,让我好好孝顺袁文清,伺候好袁敏行,我嫁了个什么?我是给他李璋嫁人的!我表姐当年可是为了你们张家才落得个被囚禁的下场,可你们张家呢?谁来看过她?救过她?李璋怕皇帝,也只是把她当成玩物,怎么,我们女人在你们眼里就是个陪男人睡,换利益的玩意儿?”
“茵茵,不是这样的。”
张素卿踮起脚尖,双手捧住萝茵的脸,哭着极力给自己描补:“娘真不是这个意思,你听娘解释,”
“我不听!”
萝茵捂住耳朵,疯狂地摇头,一会儿看病榻上的父亲,一会儿又看她母亲,忽然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茵茵!”
张素卿急忙去追,跑到小门那边又停下,手倚在门框,哭了许久。
不多时,这女人又怒气冲冲地折了回来,哭着在原地来回拧,愤怒地瞪着李昭:“我女儿现在恨我,你满意了?”
李昭勾唇浅笑,咳嗽着躺回床上。
“好,你厉害啊。”
张素卿又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原地拧,忽然,她冲到小门那边,拉进来个眉眼清秀的小太监,当着李昭的面儿,整个人倚靠在小太监身上,手摩挲着小太监的腿,紧接着又往那处探去,挑眉一笑:
“你狂什么?嗯?我告诉你李昭,我宁愿和太监处,也不想你的脏手碰我分毫!你算什么东西,难道忘了当年在我爹爹跟前摇尾乞怜的样子了?狗一样的贱种!”
李昭白了眼张素卿,懒得说话。
“哼。”
张素卿阴恻恻地狞笑数声,忽然拽过张圆凳,将那早都呆若木鸡的小太监强按在凳子上,随后,她一把掀起太监的下裳,抬起腿,竟跨在了太监的双腿上,手按住太监的头,埋进了她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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