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李昭摇头苦笑,他摩挲着我的背,柔声道:“明儿咱们去汤泉行宫吧,不行,先去那个鱼庄略住几日,朕倒要看看,那儿有什么美景,让你这些天流连忘返。”
“嗯。”
我此时心花怒放,忽然,我看见床上摆了许多画卷和信,略微发黄,显然有年头了,正是我和他当年的情信。
我噗嗤一笑,亲了口皇帝老爷的侧脸,取笑他:“原来某些人这几日把我私藏之物偷到宫里了呀,想必见不到我,只能借此来解相思之苦。”
“去。”
李昭白了我一眼,笑骂:“朕那是想看看朱九龄的字画,什么想你,美的你牙疼。”
我来了兴致,脱下鞋子,盘腿坐在床上,一封封打开情信,一卷卷打开画,过去的事如潮水般涌来,犹记得当年我还未成为他的后妃,因为睦儿被他抱走,一气之下从那个小家中搬离,进而做了丽夫人,遇到了朱九龄。
当时我被朱九龄奚落,郁闷不已,李昭化身为骚断腰的风和先生,替我出主意,和老朱拼酒,带着面具骂老朱。
“笑什么呢?”
李昭柔声问。
“想起了老朱。”
我摩挲着这些有了年头的画,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老朱看破红尘要出家,还是你给他剃度的呢。”
“当然记得。”
李昭手撑在下巴上,侧身躺在床上,摇头笑道:“他最近还俗了。”
“啊?”我登时来了精神,催促李昭快说怎么回事。
李昭从枕头下拿出封信,对我柔声道:“这封信今早八百里加急到的,是老朱从江州寄给你的。里头有两封信,一封是张韵微写来的,这丫头看到六郎去了江州,便猜测长安定出了事,忙写信给你,说她过去曾在澄心观密道看见过一个与朕一模一样的男人,让你务必要小心应对。”
我叹了口气:“真是个聪明绝顶的姑娘啊,当初存了一点孝心,有所保留,没给我说全,如今她渐渐从泥潭里走了出去,也看开了,终究选择了另一条更光明的路,希望她以后能好好过日子。”
转而,我笑着问李昭:“老朱写什么了?为什么还俗啊?”
李昭抬手,刮了下我的鼻梁,笑道:“老朱准备娶媳妇儿了,在信中臭不要脸地说什么和尚娶道姑正合适,真是死性不改,风流了一辈子。”
道姑?
我略怔住,不过瞬间就懂了。
“别说,除了年纪外,他俩还真挺配的,我记得老朱从前还教过她写字呢。”
我钻进被窝,躺到他怀里,举起老朱的来信反复看,扭头面对李昭:“对了,你说我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
“一定得是女儿。”
李昭像想到了什么头痛的事,嗤笑了声:“那两个孽障不在跟前,耳朵都清静了许多,若是女儿,就叫沁圆,圆圆满满的。”
“嗯。”
我点点头,叹道:“今儿我还感慨呢,肚子里这个小鬼头简直是她爹娘的平安符,当时蔡居拿着假谕旨宣我入宫,恰好这孩子闹腾,我身子实在不适就没进宫,若是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了?所以不论是男是女,咱给她取个好意头的乳名吧,你有没有主意?”
李昭思量了片刻,笑道:“就叫幸儿,万幸的幸,幸运的幸。”
“这个好。”
我连连点头,忽然打了个哈切:“困了。”
“得嘞,风和先生伺候丽夫人就寝。”
李昭帮我将发髻拆开,除去耳环和发钗,又轻手轻脚地帮我将衣裳脱去,搂住我,柔声道:“睡吧妍华,咱三个一起睡。”
长夜寂寂,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人间应有两婵娟!
……
很多年后。
李昭退位了,睦儿也大婚,六郎七郎也成婚生子了。
睦儿并未杀大哥李璋,但也没有轻易原谅,他让太监每日去圈禁之地找李璋,命李璋跪着听训,其妾子女在旁看着,并嘱咐那些刻毒的太监好好教李璋五常五德,骂他忤逆不孝,一骂就是两三个时辰。
时日久了,李璋双腿得了风湿,疼痛不已,加之海氏等妻妾深恨抱怨,成日家辱打,日子很难过,自尽了好几次,可都被救回来,三十左右头发就全白了。
而萝茵这边,最终夫妻终于过不到一起,和离了。
和离后,袁敏行将李清歌扶正,日子过得舒心,后也实现理想,从政了;而萝茵也不知什么时候和赵童明勾搭到一起了,一和离就嫁给了赵童明。
不过,赵童明可是个硬茬,将萝茵全全掌控在手心,不听话,有的是手段治。萝茵乖得很,也学精了,满脸堆笑地讨好她过去最瞧不起的商妇燕娇,恭恭敬敬地侍奉婆母。
后来睦儿改年号为升平,寓意继承文宣帝开平,让天下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睦儿执政年间,继续行新政。
轻徭薄赋、选贤举能、重视农桑、精简军队,国力强盛非常,名臣倍出,前有梅、袁、姚、孙等,后有田中栎、孙学礼、高鲲、赵童明、何道远、伍源等;后宫还有贤后羊川媚,以及亦母亦父亦师亦臣的郑贵妃。
他用何道远治象州,以羁縻之策治理周边部族,进而收服;升平三十三年彻底剿灭越国主力,一雪从前岁币之耻,让国家版图扩大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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