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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蓁倒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那个叫小红的丫头不像侯府二房养出来的奴婢。她正要说话,便见余氏也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眉头轻蹙。
    余嬷嬷,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楚蓁轻轻问道。余氏想了想,才犹豫道:奶奶有所不知,这百日红是西边来的东西,用几十种药材研制而成,起初是后宫之人保持容貌用的。
    见楚蓁与碧春一脸不可置信,余氏不由苦笑:宫里的人,想要子嗣的多,想要恩宠得更多。这药虽伤身子,却能让女子一直保持姣好容貌光滑柔嫩,是以前些年宫中多有人用此药。后来皇后娘娘知晓后向圣上进言,圣上大怒将此药列为禁药才渐渐没人用了。她望着楚蓁疑惑道:二太太是从何得来的呢?这药可是打头就是在宫里,从未传到民间。
    楚蓁听了,不禁深思:不管是樊诏还是定远将军府,亦或是大奶奶宁氏的娘家,都没有姑娘在宫中,也没听说与哪家皇亲国戚结亲,那林氏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个东西呢?事情还真是蹊跷。
    余氏见楚蓁也没有头绪,怕她想太多费精神,柔声安慰:奶奶别想太多,总归咱们是晓得二房的狼子野心了,以后多加防范就是。楚蓁勉强笑了笑,一想到林氏想断了自己与元哥哥的血脉,自己从脚底往上窜起了寒气,侯府竟是半点亲情都不念!
    主仆三人正各自思量,樊克之推门进了花厅。他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仿佛覆了层寒冰,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双眼通红,弥漫着浓烈的悔恨、怒意、不甘。本就不怎么利索的右腿进门时绊了一下,整个人晃了晃,待站定后,更是好似马上就要拔刀杀人!
    楚蓁在他差点被绊倒时已急忙起身上前扶他,她的手刚触到樊克之的胳膊,便被他狠狠扯进怀里,紧紧抱住。余氏跟碧春忙退出来,俩人在屋外对视一眼,都有些难受,想着让他们夫妻好好说说话也好。
    屋中的楚蓁安安静静地伏在樊克之的怀里,即便樊克之箍得她身上有些疼,她也没出声,反而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想将自己满身满心的暖意传递给他。她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痛苦、恨意、伤心、害怕,越发心疼他。在侯府那种地方长大,真是难为他了。
    樊克之在千军万马中持刀驭马从未软过的手,此时竟微微颤抖。他抱着楚蓁软软暖暖的身子,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好一会儿才慢慢安定下来。他放开楚蓁,轻轻拢着她,盯着她清亮的凤眼,嗓音暗哑:你还好吗?
    楚蓁瞧着他眼中的担忧害怕心疼得犹如有千万根针在扎,她踮脚在樊克之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语音绵软:元哥哥,我好得很呢!老天爷都在帮咱们,惠妃娘娘刚把余嬷嬷送来就派上了大用处!
    见樊克之只怔怔看着自己,怕他还不肯放心,楚蓁拉着他坐在紫檀木暖榻上,轻轻靠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胳膊,一字一句道:元哥哥,我真的没事。你看,这不好好陪在你身边吗?樊克之还是未开口,只将她往怀里又紧了紧。
    楚蓁怕他钻了牛角尖,冲动起来,趴在他的胸口上,盯着他的眼睛道:我没出事,侯府那边可就要有事了!我可从不肯吃亏的!樊克之紧绷的情绪这才缓缓放松,他伸手摸了摸楚蓁嫩滑的脸颊,低低道:别脏了你的手,这事交给我。以前他们如何欺负我,我不想计较,可他们如今还想害你,我是断不能再容忍。侯府,是时候该有个正经模样了。
    楚蓁登时坐了起来,一脸诧异:元哥哥,你这是?樊克之握住她葱白的手指轻揉,话里不带一丝感情:既然二房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就从侯府搬出去吧。反正按照祖制,也是时候分家了。
    楚蓁听着他轻飘飘砸了个雷下来,十分震惊:这样一来,逍遥居还不闹翻了天?樊克之浑身冰冷,嫌恶道:如今我看见那一家子就恶心。本来这样两不相扰再好不过,他们偏偏如此行事,我没阉了樊明仁断了他们的子嗣,已算仁慈了!
    楚蓁瞧着樊克之真的气得狠了,忙为他倒了杯茶,亲自喂到嘴边。樊克之低头,就着她的手润唇,她趁机道:说是祖制,可咱们祖上不过就是祖父、曾祖父,祖父当年是独子,可没有什么分府另居的先例。见樊克之眉头紧皱,她玉手轻轻将揉散,轻快道:府中还有侯府那边送来的几个人没动手,你且再等几日,等他们忍不住出了差错,咱们一起逮了送到官府中,如此一来,即便分家,祖父那边也好,外头的人也好,都不会有什么嫌话了。
    樊克之抬眼看着她胜券在握的样子,有些犹豫:谁知他们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法子?若是伤着你可怎么好?楚蓁拉着他的手,连连承诺:我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况且,那几人身边日夜有咱们的人盯着,再有什么动静,必能一击即中。
    樊克之刚要点头,便想到今日的事,坚定道:不成。这世上咱们没听过的毒物不晓得有多少,简直防不胜防。我现在就去将那几个抓起来,重刑之下不信吐不出东西来。说着,将楚蓁按在榻上,起身往外走去。
    楚蓁傻了眼,急急忙忙追了上去。比起用刑,她自是有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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