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事交给助理吧,你如果心情不好,出国休息一段时间,散散心,”柳驰盛好像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晴雪,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柳晴雪只能应下,心底的疑色却越来越浓。
夫妻近二十年,感情虽谈不上深厚,可……他就没有一丝的难过吗?
与此同时,医院外的姐弟俩也碰上了赶来的两拨警方。
交警来处理车祸,以及责任人,刑警过来调查涉及毒品的案件,叶楚楚和叶之衡哪怕没碰过那种东西,也要例行配合做检查。
“那辆红色跑车很可能是零件松动,产生了故障,不过到底是什么问题还在排查,”交警解释道,“现在肇事司机当场死亡,我们查到车辆在不久前才进行过保养,没有任何问题,想要调查清楚很困难。”
叶楚楚想了下,提醒道:“你可以去找她女儿,也许她会配合调查,对了……吴婵娟,也就是我受害人,她遗落的东西你们有找到吗?”
“抱歉,叶小姐,我们还有些内容要核实调查,暂时无法归还,”刑警面露歉意,“等调查清楚,我们必定上门解释。”
叶楚楚点点头,没再多问。
外面的天气并不算好,阴沉沉的,像是随时会有一场雨降下。
空气中充斥着难以散开的燥热感,很是压抑难捱,叫人透不过气。
霍正深正等在医院门口,他今天是亲自开车过来的,身后靠着车门,着一身黑衬衫黑西裤,整个人显得越发成熟稳重。
“楚楚……”他见两人走出来,连忙迎上去。
叶之衡瞥他一眼,难得没开口呛声,霍正深抿了下唇,望着姐弟俩并不好看的脸色,说道:“我送你们回家休息。”
“司机马上就到,”叶之衡目光扫过身旁的人影,破天荒的第一次选择避开,“你们先走,我等叶家的司机,还有些是要做。”
叶楚楚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跟着霍正深上车。
“这几天的行程我让程姿姐给你推掉了,你先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阿姨她……”霍正深顿了下,“会没事的。”
叶楚楚靠在椅背上,视线停留在车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脸上维持的平静终是散开,化作浓浓的疲惫与无力。
她不喜欢吴婵娟,但她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仍旧叫人难过。
“我没事,只是……”叶楚楚揉了下发胀的眉心,轻声说道,“霍正深,你信命吗?”
霍正深将车熄火,停在路边,缓缓说道:“以前我信,现在不信,楚楚,这还是你教给我的道理,命运虚无缥缈,真的信了才是上当受骗。”
“我现在都不敢相信,吴婵娟会是我的母亲,”叶楚楚眼底划过一抹迷茫,“我以前没见过她,幻想过很多次妈妈的模样,哥哥不肯告诉我,爸爸也从不提她……”
霍正深怔了下,握住她的手:“楚楚——”
“没有她也很好,”叶楚楚笑了下,“不是每一个家庭都能完整,总有些人能够替代那些未能出席的位置,从某些方面讲,我很幸运。”
哪怕她的出生是一个意外,一个不被任何人期待和喜爱的生命,却仍旧被叶安和叶之衡善待,捧在手心当做宝贝。
吴婵娟没能给她的东西,有些人给了她双倍。
她不恨她,却也爱不起来,如果今天死得是吴婵娟而不是聂瑶,也许她一滴眼泪都不会留下,更不可能像柳晴雪一样崩溃。
只是有一点点无法自抑的难过。
“你还有之衡,有叶叔叔,有我,”霍正深抬手帮她理好脸颊上的碎发,“楚楚,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叶楚楚望着那张始终如一的脸庞,心底的阴霾不自觉的散了许多,明明都是第一次经历二十出头的年纪,他却好像更让人信赖。
“回家吧,再晚些,叶之衡又要唠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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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瑶的丧礼办得很简单。
她以前在圈里倒是有不少人脉,可这些年为了给柳晴雪换资源找代言,消耗了七七八八,真心相交的朋友并没有多少。
再加上聂瑶出身不好,跟老家的人早就断了往来,因此丧礼显得有些单薄。
柳晴雪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她疲惫的推掉最近的通告与应酬,甚至连正在参与的剧本都选择了放弃,整个人闷在家里,鲜少出门。
“这辆车是7月3号做的保养没错,当时车辆状态良好,中途也没开出去过几次,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电话里的声音顿了下,又说道,“最近店里也没有人事调动,给跑车做保养的师傅也是聂小姐常用的人选,都信得过……晴雪,我知道聂小姐去世得很突然,但你也别疑心了。”
柳晴雪抿了下唇,她知道自己很任性,可她不相信聂瑶会自|杀,即便她真的厌极了那对母子,想要杀了她们,可也不至于放自己的性命不顾。
那是她的妈妈,相处了十几年,她最清楚和了解。
“李哥,谢谢你到现在很肯帮我,”柳晴雪轻声说道,“待会儿我把钱打给你,但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查一件事?”
聂瑶这些天为了养身体很少出门,跑车也不过是例行保养,如果她没去过别处,那么最有可能被动过手脚的地方,就是柳家的车|库。
这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地方,可也的确拥有最大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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