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月嗯了一声,他现在倒是想看一看林氏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这一回,不知她可有办法游刃有余应对?
指尖温暖触感无法忽略,又不好动作太大挥开,谢庭月尽量转移注意力:“咱们应该快到京城了?”
楚暮:“照这速度,还有四五日吧。”
三月底四月初,春光明媚春花灿烂,路离坐不住,起身提着袍角离开:“你们聊,我出去看看。”
车帘隔了光线,只有少许落在谢庭月脸上,明明暗暗,朦胧生辉。
楚暮看得心动,拍了拍自己胸膛:“困不困?要不要靠在为夫怀里睡一会儿?”
谢庭月:……
就你这病体……
谢庭月没说话,楚暮笑了,眼梢微眯,显得特别不怀好意:“夫人又害羞了?都老夫老妻了,还是要习惯一下才好……这个也是。”
他微微倾身靠近,朝谢庭月的唇啄了一口。
谢庭月根本没反应过来,被亲了,仍然没反应过来,楚暮已经退开,连拒绝都来不及。
他叹口气,表情极其复杂。
楚暮是怎么做到这么熟练耍流氓,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个人……真就没有害羞的时候么?
谢庭月突然有些好奇,想起话本里,流氓坏蛋最爱调戏喜欢害羞的小娘子,若是那泼辣的,被怼过几回就不敢了,要不……他也试试?
他眯起眼睛,做足心理准备,脸上绽出灿烂笑容,主动靠到楚暮胸前:“算你懂事。高了,低一点,再低一点,行了。”
指挥楚暮调整出靠的最舒适的姿势,他还伸手揉了揉,一边煞有其事的点评,一边偷看楚暮的表情:“虽然有点硬硬的,睡起来不舒服,我也不挑剔了。”
楚暮怔住了。
谢庭月顿时兴奋,脸颊绯红眼眸湛亮,果然有用么!
他迫不及待的等着下一刻。
突然就很想看这个人害羞,楚暮长得这么好看,害起羞来一定更绝色,脸会不会红?是红脸颊还是红眼角?耳根呢?会不会很软很美?还有一向漂亮的喉结……是什么样子的呢?会不会动?
谢庭月十分期待的等着对方的各种表现,结果对方低笑出声,胸膛鼓动:“我的夫人哪……这还是我头一回听到,有夫人嫌夫君太硬的。”
这话——
谢庭月品了品,意思是天下所有夫人都喜欢夫君硬?这是什么……啊呸,当然是床上的意思!
猛然领会到这话中含义,谢庭月脸爆红,指着楚暮:“你你——”
个大流氓!
手指被大流氓攥住,还十分亲昵暧昧的亲了一口。
“我怎么了?嗯?”
谢庭月:……
他在内心发誓,一定要想尽办法,必要让这流氓害羞一回!
……
前方是荒野山路,再绕过两座山,就能到达京城外远郊。
谢庭月发现马车没有走官道,走起了山路,敏感的觉得不大对劲:“换路了?”
路离颌首:“本来打算是走官道的,路程近一些,前之前楚暮派去打前站的回信说,京城近日也下了场大雨,有一处桥梁冲塌被毁,不是什么大事,但会耽搁些功夫,我们便绕道了。”
谢庭月心看着窗外,感觉不大好。一样的树,一样的山,一样的风景,不管走了多久,视野好像都一样,辨不出方向,分不清哪儿是哪儿……
这种不能自控的感觉,让他很紧张。
春意温暖,不冷不热,只需着单衣,和上辈子路离事发时的感觉一样。
杀机可就是现在!
那应该是在官道,还是在这里?这次路程更改是必然,还是意外?
正紧张着,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
楚暮微笑着轻轻挠了下他掌心:“我知夫人方向感……嗯,不是那么敏锐,这一次恐怕不会给夫人太多表现的机会,夫人不必担心,只管安心交给我就好。”
谢庭月能怎么办?只好看着楚暮,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发生意外吧。
路离也察觉到了谢庭月的紧张,提起另外一个话题,调开他的注意力:“我近来听闻,礼王为表感激之意,对你的蓝盈布大赞好评。”
谢庭月一怔。
那什么皇商竞争,他并没有参与,但他知道多少人为得礼王一声赞誉下足了功夫,没想到最后得到好处的竟是自己……
楚暮也凑过来低声说:“还有那烟水黄,已经暗地里悄悄查实,礼王身上的确有。”
无奈宗室之人身边秘密不好打听,尤其进了京城,自家地盘,有些东西就更敏感了。
谢庭月顺着思绪,想起之前疑问:“礼王这次匆匆出行也颇有些奇怪,真的只是为了捉个五彩鸟么?”
这问题问出来,他注意到路离表情稍微有些不对。
路离……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不好说。
找他们如今的关系,路离不说,只有一个可能,此事事关朝廷机密,不好与外人道。
如此,谢庭月也没想打听了,左右都同他没关系。
危险,就是在这个时候降临的。
不再是毫无预兆的箭雨,而是悄无声息的绊马绳。
刚好是段下坡路,驾车马匹走的略快,小跑着撞上去,立刻被绊倒,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哀鸣,身后套着的车自然一同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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