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药时是影一在,苏慬出去了。
换好后黑凤从窗外飞了进来,问:“印长生呢?”
秦宁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她像是知道印长生在哪的人吗?人家也不会告诉她呀。
黑凤微微瞪大眼睛:“你不知道?他不是下去救你了吗?”
“你别胡说。”秦宁指着自己,“你看看,我哪里长得像是他要救的样子。”
秦宁不清楚,黑凤在外面可是明明白白,周子森带着人在海面上结了剑阵,印长生独自一人冲向了魍魉之阵,带着剑阵上的剑意直破阵心。
结束后,所有人都受了伤,周子森让印长生一起离开。
印长生只看着海水:“你们先走。”
周子森:“你伤的不轻,还要做什么?”
印长生的剑在海面上疯狂地转着,他声音低沉:“她在下面。”
他寒着一张脸又扎进了水里,没人拦得住,周子森要顾着大家只好先让景心亦带着大家回去,安排好后跟着印长生下了水。
秦宁听了黑凤的话,猛地直起身子,又疼得趴了下去,这药后劲好大。
她不可置信地扭头:“你是说印长生是特意下去救我的?”
她只是救了他那么一次,而且好像就算她不去,印长生自己也能将那蛇打死,他有必要对一个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吗?
还是说正道之光都心怀苍生。
黑凤见她这样,以为她又上头了:“他可能只是什么东西落下了。”
秦宁:“……”
她分明记得印长生将那洞穴打开时叫了她的名字,他叫她秦宁。
秦宁忍着痛爬了起来。
黑凤:“受伤了不老实点?”
“你说印长生受了伤还下去救我。”秦宁觉得自己稍微有点不是人了,虽然是个反派,但她也算是云谷的半个小弟子。
换个角度,也是师兄去救了她。
“我得去看看。”
黑凤扭头看了眼门外:“苏慬还在呢,去了海底一趟胆子大了?”
秦宁也略微有些苦恼,所以她坐了下来,决定找个机会再出去。
“你先去帮我看看,印长生他们离开凛云洲了没。”
黑凤飞出去时突然觉得,印长生渣男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知道他的可爱师妹和秦宁是一个人,还把自己的心分成了两半,但对两个人都好得挺真心实意的。
难怪秦宁这么死心塌地。
人类的情感真的太难懂了。
因为大家都受了伤,所以云谷的人也没都走,打算暂且修养几天。
印长生伤得比谁都重,回了客栈后就在房里没出来过。
景心亦敲门也进不去,周子森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印长生身上有沉毒的人,担起了问候的责任,他走到门前,喊了声。
“师弟。”
过了会儿,印长生的门打开。
周子森轻咳一声,走了进去,印长生坐在桌前,面前摆了一壶茶,端端正正地坐着,只是额头在冒着细汗。
周子森给他把了把脉:“这都过去一日了,可怎么不见好?”
印长生收回手:“明日就好了。”
“师弟,你这样不行。”周子森叹气,“我回去再去翻翻古籍,看看哪里会有羚瑞草。”
印长生沉默着给他倒了杯茶。
周子森也知道,他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哪里是说找就找的。
他叹了口气,忽的想到什么,也想给印长生分分心:“师弟,有句话师兄不知当不当问。”
印长生将茶推到他面前:“师兄直说便可。”
周子森犹豫了一下,问:“那个秦宫主……”
印长生动作微微一滞,又如常地收了回来。
“你之前说,与紫魇宫两清了。”周子森也是真的不解,“但那个秦宫主好似一直在缠着你,你为何还要,还要负伤下去救她?”
“师弟,我听说,这个秦宫主平日里行事凶狠,不安好心……”
印长生突然打断他:“师兄。”
周子森:“啊?”
印长生手边的剑微微动了动,他垂眸,道:“我有些累了。”
他说这话明显是不想聊下去的,周子森也明白,但是好像头一次看到师弟对于什么事情这么抗拒,他默了默,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来:“你跟可爱师妹的事,我也知道一些。”
印长生倏忽一顿。
周子森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行事要有分寸,不是还要接师妹回谷么?”
印长生头略略低了一些,声音很轻:“接么?”
周子森有些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印长生起身,“师兄早些休息。”
待周子森离开,印长生才慢慢拿起剑走到窗边,看着夜色,眸色比夜色还深。
炎龙道:“想看就看啊。”
印长生拿剑的手微微紧了紧,许久后,道:“她不想见我。”
炎龙:“???”
“她可是想方设法来找你,还不想你?”
印长生没有答话,那人那双眼睛太于纯粹,一眼就能看到底。
她何时想要见他。
他看了眼自己的胸口,想起上个月,那只纤细的手在胸口扫过的暖意,身上的疼痛又加剧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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