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我们和三皇子并无联系,和唐家也关系恶劣,这次肯定牵连不到我们。”韩俦将许子瑶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你安心养好身体便是,无论我去哪里,我们都不分开。只是边地苦寒,要辛苦夫人了。”
许子瑶依偎在那宽厚的胸膛里,柔声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不管胡地还是北疆,我都跟着夫君走。”
主意已定,整个将军府便闭门谢客,每日里只有采买出入,安静等着风波过去。韩俦日日舞刀弄枪,谋划布局,许子瑶则闲得无聊,干脆收拾起了家当,趁机把皮子皮衣之类的准备起来,各类御寒衣物、药材等,足足收拾了小半个库房。
没想到半月之后韩俦接到调令,让他三日后出发前往东南部的越州,平定沿海一带日益猖獗的海寇。
第33章 剿匪
韩俦看着调令,神色冷肃。
莫说许子瑶,就连他也做好了往西北去的准备,甚至悄悄在兵部调阅地方资料,以期这次能取得更好的战绩,为将来可能出现的动荡增加筹码。
没想到突然就被调往越州了……
“海寇……”韩俦摸着下巴呢喃出声,越州的海寇并不严重啊,怎么就把他调过去了呢?
不是韩俦自夸,他现在是年轻一代中实力最强横的武将,正值京城动乱刚平,人人压抑沉重的时候,空气中都透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怎么会忽然把他调走呢?
思索无果,调令又急,连走动一番的时间都没有,韩俦也只好放下心思,整顿兵马,为两日后的南下做准备。
韩家后院
许子瑶看着半库房的家当,长长叹了口气,转而开始准备南方所需的衣物等。
越州偏远,气候湿热,药材也必不可少,听说山间还有瘴气,常年不散,更不可草率前行。
夫君一举被调往越州,说是平海寇,其实跟贬谪差不多,希望他不要郁结于心吧。
想到韩俦为西行做的功课,许子瑶也是心头郁闷。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越州距离岭南不过五百余里,快马一日可至,倒是能把流放的人照应一二。
许子瑶倒没有对照拂前诚勇伯有什么执念,只是想到做出这一决定的人能有这般考量,可见并非要一力贬谪韩俦,将来或有新的机遇,也未可知。
夫妻二人忙忙碌碌整饬一通,又安顿好池氏,两日后清晨便早早出发,带着长长地车队和士卒,朝着越州而去。
死里逃生的儿子又要出征,还是去那荒蛮之地,池氏心中万般不舍,又想让许子瑶留下来,被夫妻二人一口回绝。池氏依依不舍地掉了半日眼泪,直到连远行的烟尘都看不见,才在仆妇劝说之下慢慢回城。
许子瑶坐在马车里,透过掀起的车帘一角看着外面的风景。她毕竟曾经随军过一次,此时的状况已经比从前好许多,因此倒没有向许多人猜想的那样躲起来掉眼泪,反而兴致勃勃的,连马车的颠簸都不以为意,一上午吃掉了两盘小点心。
且她心中另有一重隐秘的小小窃喜,这次前往东南,便是完美避开了前世的黄河之行,那让她刚刚重生时噩梦连连的风陵渡口,也不复再相见,虽不能宣之于口,许子瑶到底是悄悄松了口气的。
这种状态感染了春华,小丫头也打起精神,继续给小主人准备衣物——一件即将完工的小罩衫。
许子瑶看着好笑,这丫头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明明她还没有怀孕,就已经积极准备婴儿衣物了,就这个勤快劲儿,哪怕许子瑶立时生个孩子出来,都不怕没有衣服穿。
春华被笑了也敢怒不敢言,没办法呀,姑爷本来就不许伺候的人近前,伺候小姐的活计被分去不少,她也没什么长处,只好盼着小主人能早点出来,好让她不至于成了闲人被抛弃。
越州距离京城甚是遥远,带着大队人马过去的话,粮草都是个负担。韩俦和兵部商讨之后,从士卒中择优选了五千人带上,到了越州再收编训练当地的士卒。是以这一行队伍比起曾经去胡地的时候人数少许多,但更加兵强马壮。
许子瑶的马车在队伍中央,傍晚埋锅造饭之时,韩俦终于有空来看她,手上还拎着个大饭盒。
春华识相地放下东西,自动自觉地出去溜达透气。
韩俦摆开餐具和许子瑶一起用饭,又不知从哪儿变出个包裹着泥巴的圆滚滚的物事,含笑道:“瑶儿,你猜猜这是什么?”
许子瑶噗嗤一乐:“这不就是烤红薯吗?夫君你从哪儿弄来的,闻着还挺香。”
韩俦笑容僵了一瞬,又故技重施拿出个椭圆形的泥巴团,“再看看这个?”
许子瑶一眼认出这个是叫花鸡,边地苦寒,一路上也供应不出多少,军粮都不是很充足,为了多吃点,没少打野味。这叫花鸡就是韩俦的最爱,还是许子瑶从薛昊那里学来的,做起来鲜嫩可口。
可是今生的她不应该认识这种东西……于是许子瑶非常诚恳地摇摇头,眨巴着眼睛问道:“是什么呀?这次闻不到味道呢。”
韩俦对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才敲开泥壳,道:“是叫花鸡,别看卖相不好,味道是很好的。你尝尝。”说罢撕了一条腿给许子瑶。
许子瑶笑着接过,又给韩俦夹菜,“夫君你也吃。” 这才刚出发,好吃的多些,过阵子恐怕要啃干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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