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除去了心腹大患,罗氏心情极好地喝了一大碗鸡汤,才发现平日里服侍她的刘嬷嬷和一众丫鬟都不见了。
一旁端鸡汤的丫鬟是老夫人派过来的,听了之后便将生产那日老夫人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因着服侍不用心,让二夫人您早产,”丫鬟禀道,“老夫人已经让人杖责过了,怕是要等伤好了才能回来服侍您。”
罗氏顿时气结。
明明是两位姨娘的错,为什么打的却是她用得顺手的奴婢?
该吊打的是两位姨娘才对不是?
正拍着胸口顺气,就听得一个丫鬟进来说,“二夫人,不好了。胡姨娘在寿安堂动了胎气,被人抬回来了。”
罗氏气得直抖牙,“这两个贱人!”
这边刚说要送去乡下庄子,那边就喊动胎气!
她冷生生道,“传我的话,既然胡姨娘动了胎气,就留在府里养好为止。”
指甲狠狠地掐进掌心,她眯眼,“至于陆姨娘,收拾好包袱,明天一早给我送出去!”
丫鬟看了眼面容狰狞的罗氏,应了声是便出去央了两个婆子传话。
一个是传去陆姨娘那儿,一个是传去寿安堂。
陆姨娘听了婆子的传话,气得摔了茶盏,往前走了一步踏在茶水上,扶着桌沿慢悠悠地滑倒在地,捂着肚子尖叫,“疼,好疼!”
婆子顿时傻眼。
还能这般操作?
急匆匆又去请来了府医。
寿安堂那边,老夫人刚听了婆子转述的话,正皱起眉将碗羹放到一旁。
还没来得及吩咐,又听得丫鬟急急跑来禀报,“老夫人,陆姨娘动了胎气!”
老夫人面色一沉,“去舒竹苑。”
到了舒竹苑,老夫人劝说罗氏息事宁人,提议拘着两位姨娘在院子里禁足,代替送去乡下庄子。
然而禁足这种处罚罗氏早就用过了。
哪次不是姨娘们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让姜明山前来请她赦免禁足令的?
要真是有效,她就不会被两人合伙害得早产!
罗氏嘤嘤哭着不同意,让老夫人一阵头疼。
“两位姨娘动了胎气,这个时候送乡下去,你让别人怎么说你这个当家主母?怎么说我们长宁侯府?”
“如果明山要放了她们,就让他来找我,这样可行了?”
罗氏不依不饶。
有史以来第一次好不容易说服了姜明山,老夫人从中作梗委实气人。
怒气上头,说出口的话就不经脑子了。
“母亲,您要是为了书霖好,为了媳妇好,就不该这样偏帮这两位姨娘!”罗氏哭着指责,“如果不是媳妇命大,如今你哪来的嫡孙可抱!”
老夫人顿时气笑了。
“好。”老夫人气得咬牙,“姨娘的事情我就不管你了。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看你这儿服侍的人太少,书霖就抱到寿安堂去养着罢!”
说完起身就走。
罗氏吓得一个踉跄爬下床,后悔自责地自掌耳光,“都是媳妇的错,媳妇胡说八道,母亲您听媳妇一言!”
姜书璃两姐妹进到舒竹苑正巧碰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罗氏作死地冲口而出的话,让她最终既没有如愿送走两位姨娘,姜书霖也被老夫人要求三个月后送到寿安堂去养。
没有立即带走姜书霖,是因为奶嬷嬷说三个月里不宜出房门。
和罗氏的哀求没什么关系。
罗氏气得吐血的心都有了。
两姐妹互视一眼,默默地决定改天再来探望六弟。
姐妹俩各自带着八卦消息回了各自娘亲的院子。
两人经历的是第一现场,是以比任何消息渠道都要灵通真切。
熙兰苑。
卢嬷嬷连夜过来给欧阳氏汇报消息。
“奴婢估摸月娘子是真没有嫁人的打算,”卢嬷嬷道,“想着在盈月楼养老呢。”
欧阳氏闻言,又是高兴又是惋惜,“且先看看罢。临山侯夫人怕是不会无缘无故来求亲,那临山侯世子与月娘子相识,又是同门,是否有什么牵系尚不好说。”
“若是临山侯夫人再来,记得先禀与我知。”
欧阳氏吩咐一番让卢嬷嬷先行回了盈月楼。
扭头就看向姜书璃一脸神秘的模样。
“娘!”
姜书璃扑到欧阳氏怀里,小声地将舒竹苑看到的事讲了一遍。
欧阳氏听了一声叹息。
罗氏这性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啊!
那厢姜书欣回了院子,亦是急急地将八卦告诉了她娘刘氏。
刘氏掩嘴笑了,“该!你二伯母以为生了二房嫡子就能横着走了,居然胆敢顶撞你祖母,真是昏了头了。”
“二房那两位姨娘真不是省油的灯。”
刘氏叹息,他们三房虽然是庶出,但好歹她还能制住三房的姨娘。
枉罗氏怀孕时还笑她们三房一个男丁都没有,有了又怎样?
还不是被老夫人抱走去养了?
按说老夫人此举怕是也担心罗氏那般拎不清,没得把侯府嫡出的血脉养歪了。
老夫人英明。
舒竹苑里。
得知消息的姜书琦正在劝着罗氏,“娘,您别哭了。”
罗氏抹着眼泪,揪着胸口,“娘能不哭吗?好不容易生了你弟弟,却要被你祖母抱去养。娘这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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