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云沉着脸,半晌,叹气道:我何尝不知道我心急了些,但是娇儿那丫头我是知道的,再是个死心眼儿不过的。再说那个姓周的,那般心性厉害,既是看上了娇儿,哪有轻易就罢手的,只怕这事儿,还得有些闹腾呢!
林娇回了屋里,就扑在床上大哭不已。
她的确是伤了心了,她不在意他之前有多少女人,只是要和她在一处,却是不能再有别人了。这几年,她是看着姐夫怎么珍爱姐姐的,那般专情不二,那般痴心绝对,她心里,未尝不想有这么一个夫君来相伴余生的。
姬妾林娇抹了把眼泪,伏在枕头上,却又开始哭了起来。原来他那么好色啊!
周庆元见不着林娇,萧淑云又不再理会他,也不肯见他,慢慢的,他心里开始焦灼难安了。原是偶遇,后头却是意外的生出了情谊来,然而他这人一向果决,既是喜欢,那就一定要娶回家里来,才算是全了这份情谊。
在客栈里呆坐了半日,周庆元便起身出了门,拿了帖子,就使了钱财,拜到了孔辙跟前。
周庆元。孔辙嘀咕着,手上拿着帖子左右的翻看,这个名字他不陌生,这阵子因着这个人,家里头那两个正闹得厉害。
叫他进来,带到花厅那里去。孔辙倒是想去见见这人,看是个什么人物,这般不要脸皮,就要诱拐了人家的姑娘。
孔辙有心晾他一会儿,就故意晚了些去,岂料踏进屋门,就见那人气定神闲,正端着茶碗细细品尝,见他走了进来,才放下茶碗,笑盈盈起身道安。
倒是好相貌,好城府。
孔辙笑着抱拳:有事耽搁有事耽搁,还请见谅,见谅。
周庆元自不在乎这是真有事耽搁,还是假的,笑道:无妨无妨。两人落了座,周庆元先介绍了自己一番。
孔辙一听徐州周家,倒是有所耳闻,不由得笑道:倒是久闻大名,却不知阁下今日拜访,所为何事?
周庆元就笑了,起身恭敬一拜,忽而肃然道:为的是在下的终身大事,特来请求孔爷,看在在下真心一片的情分上,为在下说些好话。
孔辙心思这人倒是直接,故意吃惊笑道:这话却是怎么来说?我家并不曾有和阁下相宜,能做夫妻的待嫁女子。
周庆元再拜,这次弯腰更深,更是恭敬道:都道孔爷聪慧非常,是个眼厉心明之人,必定是知道在下所求何人,还望孔爷莫要故作不知。
孔辙心说这人嘴巴倒是不饶人,笑着摇头道:我的确不知,还望阁下明言才是。
周庆元笑了笑,心说这位鼎鼎有名的孔家二爷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于是脸上愈发恭敬诚恳,将腰又弯了弯,道:既是这般,我便直说了,还望孔爷宽恕我直言不讳。于是顿了下,说道:正是府上夫人的妹子,林娇。
放肆!孔辙立时板起面孔来,手掌拍在桌面上,起身恼道:你这厮实在欺人太甚,我家妹子养在深闺人不识,你这男人又是哪里认识的我妹子。胡说八道污人名声,真真是可恶至极!说着一甩袖子就要走。
周庆元这才知道这孔二爷的厉害,忙拦下他,诚惶诚恐赔笑道:孔爷先莫恼,容我细细说道。
孔辙又是一甩袖子:我事多,无暇听你胡说。
周庆元忙又上前一步,拦住了孔辙,道:想来这阵子孔爷后宅子并不是特别安稳,林娇那丫头的性子我知道,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孔辙这才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眼神暗含威迫,冷冷道:这话说的,阁下似乎和我家妹子很是相熟啊?
周庆元心下一颤,忙说道:并不曾要污了贵府姑娘的名声,只是我存了相思之情,希望能够求娶了姑娘作为妻室,若是心愿能成,必定会视若瑰宝,珍惜对待。
孔辙哼了一声:我家妹子年幼,和阁下并不相称。说着就要走。
周庆元心中苦笑,忙又上前拦下孔辙,愈发诚恳恭敬,道:在下知道年岁差距大了些,可是,我是真情实意的,俗话说千金易得,情郎难求,我也是听说过孔爷和夫人的故事,孔爷该知道,这求之不得,才是世上最苦之事。
这话倒是说动了孔辙,当初求而不得之苦,他可是深有体会的。于是沉默片刻,道:虽是你说得情真意切,但是我夫人并不赞同。那孩子是她的心头宝,你家里头什么情况你该是清楚的。又是填房,又是继母的,我夫人是不会同意的。
周庆元忙说道:周府极大,若是怕生是非,大可以不住在一处。家中父母尚在,必定能助我管束好之前的子女,必定不会叫贵府的姑娘受了半丝的委屈。
孔辙一丝冷笑浮在唇角:你倒是舍得,孩子就这么扔给了父母去。
周庆元听出了这话中的不快,忙又说道:自然不是扔给了父母,我必定还会去关爱他们,但是,贵府的姑娘,我也不会叫她受了半丝委屈的。
孔辙舒了口气,决定不再为难了这人,叹道:便是你说动了我,也是没用,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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