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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夫子正说到兴致处,突见学堂中站着四位陌生的公子,眉头微蹙训斥道:尔等何人,扰我课堂?
    翊哥低着头思索夫子刚才话中之意,待听得夫子声音不虞,抬头便见那四位本该游玩之人竟立在学堂中,嘴角微抽,不得不起身与夫子解释道:夫子,身着深蓝色衣裳之人乃我大伯家的二哥,旁边三人是他的友人,这段时日他们会暂住府中,可能会时不时聆听夫子的教诲,还妄夫子海涵。
    秦夫子年约四十又八,本是举子身份,怎奈年纪越大每次科考总是落榜,怀才不遇后偶遇微服私访的刘仲修,相谈之下觉得此人学识不凡,内有抱负,花重金请之入府为儿女们传道受业。
    也许是死了科考的心,秦夫子见知府大人如此知情识趣,便答应入府坐堂,对府中少爷们的课业,孜孜不倦很是尽心;对府中的千金,除了教导她们识字外,还传授论语、诗经女戒之类的学识,希望她们谨记女子的闺阁教养。
    秦夫子授业一向严厉,并不在意对方的身份,遂刘府少爷除了翊哥,其他三人经常被他疾言厉色的训斥,对门口不请自入的四人不假颜色道:所谓百日小成,登堂入室,千日大成,登峰造极,简而言之你四人可曾做过大有作为之事?若无那边是不请自入非君子也。
    这夫子好生严厉!
    见此,四人忙行礼认错,恭敬道:贸然进来打扰您授业,是我们莽撞了。
    秦夫子冷哼:既知莽撞便出去吧,我授课不喜被人打扰。
    四人对其又行以一礼,神色恭敬的退下。
    出去后的四人,尤以刘嘉睿最为高兴,迫不及待道:既然我们被这牛鼻子夫子撵出来,不如出府玩玩去。
    曹霁光冷哼:你知道什么,我们要是现下离开,明日更加进不得这学堂,见不得这夫子,更不用说同翊哥套交情。
    到底在自家府中上过学堂,刘嘉睿无奈的低下头,小声辩解:如你这么说,我们只能在外面候着他们下课。
    魏廷茂拍拍他的肩膀:有志者事竟成,想必那位秦夫子见我四人态度如此诚恳,说不定一会儿准我们进去。
    宋天明挥了挥手中的折扇:但愿吧!
    结果竟真如魏廷茂所猜想,半个时辰后,翊哥出来对他们道:夫子让你四人进去。话毕转身离开。
    刘嘉睿忙拽住他的胳膊,忙不迭问:你这夫子脾气怎这般大,可是还有何忌讳,若有速速告知我们?
    翊哥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夫子授业最不喜人打盹,一旦发现明知故犯之人,轻则抄书,重则打手板。
    刘嘉睿本打算敷衍了事应付其夫子,一旦他之乎者也便倒头大睡,不由担心道:旁听也会用戒尺打手板吗?
    不信你可以试试翊哥拂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所谓有其子必有其夫,他倒很想看看翊哥的夫子学问到底如何,遂曹霁光率先走进去,宋天明收了手中折扇随后跟上,魏廷茂走到子渊面前,淡淡道:先静观其变。
    四人进去后一同行礼,秦夫子指着一处空白地方道:你四人便依次坐那几个座位吧!
    谢夫子。四人揖礼道。
    不必谢我,我之课堂无论男女皆有三不原则,一不许打盹,二不许窃语,三不能问而不答,若违其中之一,罚之戒尺,你等明白。
    四人恭敬道:谨遵夫子教诲。
    秦夫子点头:坐下吧,说罢便不再看他四人,继续刚才被打断之结论:蔺相如的可贵在于他能够以大局为重,为了赵国的朝堂稳定而原谅廉颇对他的无礼,廉颇的可贵在于他听到蔺相如之言论,能够勇于向其承认错误,所以人不怕犯错,就怕犯错后不知悔改,你等可明白?
    众人齐声揖礼。
    秦夫子又道:如今学子读书大多是为了金榜题名,所谓变则通,痛则达,达则兼济天下,学子们拼了命寒窗苦读想要中举当官,可谁曾想过当官后如何为官,有多少抄家灭族之贤能,中第之前,满腹经纶匡扶正义,中第之后呢,为何目光短浅随波逐流,你们可曾想过他们因何而变?
    翊哥站起来,揖礼道:夫子,孔子家语第五卷 道:君子以临官,所见则迩,故明不可蔽也。所求于迩,故不劳而得也。所以治者约,故不用众而誉立。凡法象在内,故法不远而源泉不竭,是以天下积而本不寡。短长得其量,人志治而不乱政。德贯乎心,藏乎志,形乎色,发乎声,若此而身安誉至民咸自治矣,古圣人这般理论,那么我们这些后辈之人按其意定能为好官。
    曹霁光起身反驳:你之言论,吾并不认同,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又冲夫子揖礼道:夫子,学生认为,只有磨炼心智,才能不为外物左右,当好官及好官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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